而她抬眼望向他,竟见到迟恒的眼神,阴冷冰寒,分明不对。
她心中也不知怎的,下意识想要离开这里。然而她还未退后,迟恒已然先一步将佛堂的门摔上了。
阿慈一惊,脱口而出:“大人这是要做什……”
“你能看上高羡,不就是因他王爷的身份,想要牢牢地攀附皇家罢了。我虽不及皇家,但好歹也是个高门,今日我便遂了你的愿!”
阿慈大骇,忙要往门外奔,可迟恒业已一把抓住了她。
他用力将阿慈往墙上压去,一手捂住阿慈的嘴,另一只手则攥紧了她的衣领,不等阿慈反抗,猛一下撕开。
阿慈登时慌了,拼命挣扎。
然而迟恒压着她,仿佛一头已然发狂的野兽,他低下头,抓着阿慈的脖颈便用力吻在她颈上。
诚如报复一般。
阿慈的脖子迅速便被他印出了红痕。
她手脚并用,用尽全身力气抗拒,可她越抗拒,迟恒便越粗鲁。
她与他相识以来也从未见过的粗鲁。
他反剪住阿慈的手,咬在她颈上的唇齿却不停,还要往下去。阿慈动弹不得,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倏然迟恒捂住她嘴巴的手松了片刻,他要去撕开阿慈颈上那条鲜红的肚兜系带,阿慈说时迟那时快,猛一下低头咬住了他的手腕。
她闭紧了眼,任由眼泪飞出,什么也不想了,只管死死地咬住迟恒。
迟恒在腕上的剧痛之中,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恍如从梦中醒来般地,忽然松开困住阿慈的手。他手足无措立在那里,不住地道:“阿慈,我,我……”
阿慈哪里还敢停留,她慌忙捂紧了衣裳,夺门而去。
第52章
阿慈只觉自己从未跑得那样快过。她一路头也不敢抬地飞跑,径直跑回房中,“砰”地一下摔上房门,倒把在院子里的林嬷嬷吓了一跳。
阿慈惊魂未定,躲在门后听外头林嬷嬷问了声:“娘娘?”
她慌忙拿手撇去脸上的泪,压住哭腔答:“我没事,你忙去罢。”
林嬷嬷应一声,便也没有再来打搅。
可是过了一会儿,阿慈还未平息下来,却又听见外头林嬷嬷的声音响起。这一回,她是来通传的:“娘娘,都察院的迟恒迟大人求见,娘娘可要出去见他?”
阿慈登时吓坏了,她慌忙喊林嬷嬷:“不见不见!将他撵走!往后端王府也不许他再踏入一步。”
林嬷嬷还是头一回见阿慈这般失态,即便隔着门,却也分明感觉得出她的惊慌失措。
林嬷嬷不由一诧。
但她毕竟是王府里的老嬷嬷了,又是从宫中出来的,见过世面,亦晓得主子眼色,便没有多话,只照着应下,道一声:“好。那奴婢这就去回了那位大人,再嘱咐门房各处仔细着点便是。”
阿慈没有应,她直至这会子才彻底缓过劲来,听见林嬷嬷的脚步声往外头去了,终于双膝发软,沿门滑坐到地上。
她背倚着门,低头看自己身前被撕坏的衣裳,领口的布料此时此刻尽是一道道的须痕,她勉力起身行去里间,映着妆台上的镜子看自己的脖颈。
只见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分外清晰的几道红色印迹,是迟恒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
阿慈一时恼极了,又怕极了,那吻痕四布,大的有小的有,还有他用力抓住自己抵在墙上时,手指留下的划伤的痕迹。那样分明又那样的多,她怎么掩盖得掉。
阿慈试图用自己的手再抓上几道,可除了愈加凸显那吻痕的不寻常外,别无用处。
她又试图用脂粉去盖,可涂上的脂粉分明又与她的肌肤呈现两种不同的颜色,仿佛贴了一块白布在脖子上,反倒惹人生疑。
阿慈唯有穿上立领的衣裳,好歹才能将低下的吻痕遮住,可最上头的两道痕迹,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天已渐暖,她又不好再戴围脖护颈一类的累赘物什。
阿慈气坏了,气迟恒的这般行径,气自己的无能为力。想到此,她又像是被人碰过一般,只觉浑身难受,转身又去喊了两个小丫头提两桶热水来,她要洗个澡。
那之后的一连三日,阿慈皆躲在房里一步也未出,而迟恒却是天天来端王府。
阿慈也不知他一次又一次地来是要做什么,只再三叮嘱了门房护院,谎称自己身体不适,不会客,但凡有登门拜访的全都替她打发掉。
除了第一日慌不择言时指名道姓不让迟恒进府外,往后几日,阿慈到底没有再点他的名。这种事情关乎名节,阿慈心中还是有所忌惮的。
迟恒应也晓得阿慈的想法,是以她没说,他也没有只言片语,除去每日来求见阿慈,旁的一切就同以往毫无二致。
只是这样的毫无二致,却还是惹了一个人生疑。
——思妤。
思妤也不知那一日从外头回王府后出了什么事情,只晓得出酒楼时阿慈还是好端端的,后来四王爷送她们俩回王府,她与阿慈返回各自的院子前,也并未发觉她有什么异样,转眼竟听说阿慈闭门不见人了。
思妤光晓得那一天迟恒来过,心想必然与迟恒脱不了干系。思妤心中担忧,但想到她的立场,又有过上一回在佛堂听墙根的教训,一时也不好去问什么。于是她左思右想,还是只有把四王爷喊来,由他去问的好。
是以这一日,直至门房通报高羡求见,阿慈才终于出了后院。
她穿了一身竖领对襟袄裙,领子高高地护着脖颈,又于耳后散了两缕长发搭到胸前,进了正厅便微微低着头。
高羡自然也是察觉出她的异样了,他微微皱了下眉,刚要问她可是身子不爽,倏忽眼一尖,又瞧见她脖子处的不对劲来。
“你这是……”他一伸手,当下便要朝阿慈的颈上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