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展凝再坚持下去就未免过于矫情了些,自然而然的继续留了下来。
她心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时间久了另外再找个借口,顾倾杯能留住她第一次,不代表就能留住她第二次。
然而没过多久,不知道是逃避还是真有要事,顾倾杯飞去了国外,这一去也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时间就这么继续往后推,展凝有时候出门也会特意关注周边行人,猜测是哪一个将自己给锁定了,时间一长她觉得每个人都很可疑,那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可又每个人都很无辜。
再后来觉得自己这么疑神疑鬼下去估计得成神经病,便自我开导一样的安慰自己,之前几年都过来了,也没什么大的影响,索性就当不知道算了,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出来那个可能跟踪自己的人。
秋去冬来,气温越来越低。
阴雨天,室内开了空调,展凝穿着大红色毛衣,捧着热饮窝椅子里跟伊静闲聊。
伊静感叹说:“这一年又一年的时间真是太快了,你看又到年底了,送礼又是一笔开销,又要来回的跑,今年我妈说叫我们去家里过年,但我婆婆又是老思想,觉得过年都得去婆家,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烦不烦?”
他们两夫妻一个南方一个北方,两家生活习惯相差很多,非节假日呆在s市那是没什么,一旦回老家就会因一点小事经常闹矛盾。
这是大部分人的生活状态,家长里短,琐事扎堆,小吵小闹中走过年年岁岁。
展凝毕竟还单身,上辈子也没那个福分嫁人生子过小日子,因此对于伊静的感想并不能很好的感同身受。
伊静后来又说:“展凝,年纪不小了,赶紧谈恋爱吧,我老公发小挺好的,要么介绍认识一下。”
展凝吓得连连摇头,程谨言虽然有段时间没找过她了,但不代表这个混小子就已经解决了,万一受刺激发起疯来,自己是没什么,就怕连累了别人,难免会过意不去。
傍晚下班后天依旧阴着,细细密密的雨丝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展凝将下巴往围巾里一捂,埋头走出去。
西北风一刀刀刮在身上,展凝冻的两颊发疼,觉得迎风走的自己就像待宰的冰冻猪肉。
好不容易到了公寓,结果头一抬,还没彻底活过来,觉得又死了过去。
“姐!”展铭扬高兴的喊了声,拎着一大袋东西小步子奔过来,腻腻歪歪的往你身上撞了几下。
大小伙现在不会在往人身上扑了,表达亲热的方式更暴力了些,展凝愣是被他撞的踉跄了一下。
“送大礼啊?”展凝站稳后看着他说,“一来就想弄我个狗趴式吗?”
展铭扬:“什么呀!我就是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
展凝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来了?”
展铭扬:“学校放假了,谨言正好回来,我就坐顺风车啦!”
也是,很快就年底了,学校跟着又放假了。
展凝点了点头,视线完全没朝另一个方向溜去,尽管那个人的视线几乎要将自己盯出个洞来。
展凝忍不住叹了口气,闹心的不行。
两人各自拎了一堆东西,先斩后奏的说要来这吃火锅。
展凝摆手:“回吧,我这压根没锅。”
程谨言将东西放到桌上:“我买了。”
展凝:“……”
房子是两居室,一个人住也不至于过大,当时没找到其他合适的房源,将就着租了,一租就租到了现在。
厨房面积不大,东西倒是很齐全,但展凝基本不开火,所以这边的东西几乎就都是摆设,不单如此,因为有段时间没清理过,布了不少灰。
三人挤在这个一转身几乎就能撞一下的空间内,忙碌的做打扫。
展铭扬伸出一根食指在厨台上蹭了蹭,蹭出一层淡淡的灰色,他由衷说:“姐,你这日子过的不行啊!”
展凝一巴掌轻轻的拍在了他后脑勺上:“废话这么多,赶紧干活,不想干就别吃。”
展铭扬冲她一噘嘴:“真是越长大越凶了,小心以后没人要。”
另一边站水槽旁洗抹布,始终保持沉默的程谨言扭头看过来一眼,见两姐弟闹腾腾的在那拌嘴,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最后大部分工作几乎都落在了这个程家少爷身上,他脱了外套,只着一件灰色线衫,今天头发也软软的搭在脑袋上,看过去少了些锐气,又有了少年的影子。
露着一截有力的小臂,在那安安静静的洗食材,做的没有丝毫怨言,好似比那千万合同都来的让人舒爽。
等落座后能吃了,展铭扬才“啊”了声:“手怎么破了?”
程谨言不当回事的说:“没事。”
“不行,得贴个创可贴。”展铭扬转向一边只顾着往锅里扔东西的展凝,“姐,家里有创可贴吗?”
展凝:“没。”
展铭扬站起来:“那我去买吧。”
“买什么呀?”展凝抬头看他,“等会回去时候半路买一个不就得了,这边离药店远着呢,你少折腾。”
汤底滚了,一阵阵热气往上涌。
展铭扬忍不住又教育她:“姐,你这日子是真过的不行,怎么最基础的药用东西都不备着?”
“话多。”展凝夹了快金针菇到他碗里,“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