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小了些。
周乐言出了西市署衙,只感觉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心情大好!虽然向死对头低头是一件她此生都不想回忆的事,但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古有越王勾践可以卧薪尝胆,等她往后翻了身,再从余东晖身上讨回来也不迟。
周乐言回府便立刻向房府递了帖子。第二日一早便备了厚礼去房府拜访,回府时是红光满面,整个人是压不住的喜意。
恰巧被周云生瞧见,周云生在门口瞧见周乐言这幅样子就把人拦下,直严声道:“周乐言,你是不是又去赌坊了?!”
莫怪他如此,周乐言整日里嘻嘻哈哈,仿佛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不稀奇,但如此兴奋的模样他这是第二回见,第一回是周乐言生平头一回去赌坊,赢了三百两银子,回来时整个人状态就不对,他还以为用了五石散。当然了,此事被他阿娘知晓,后果就是周乐言再也没敢去第二回。
只是今日瞧见周乐言这样子,他很难不多想。
周乐言收敛了点笑意,看着周云生,绕着他转了一圈,讽刺道:“周云生,你老大不小了,要事业,事业没有;要媳妇,媳妇儿也没有。你说说你,但凡把管我的心思放在自个儿身上一半,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周乐言又没去赌坊,行的正坐得端,大摇大摆的说完便进了府,不给周云生一点反驳的机会。
周云生面带微笑地看着周乐言的背影,挺漂亮的一个妹妹,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周乐言第二日一早便去了东宫,等着如意下朝回来。
回来的路上便有人告诉如意,周家小娘子已经在东宫候着了。
李如意这两日忙于公务,连用膳的时间都快没了,听见周乐言来的消息,她冷哼一声。已然决定今日什么公务都往后推,她要好好地拷问拷问周乐言。
入了东宫,院子里周乐言忙上前请安,李如意“嗯”了一声,便步子一转,往书房走去。
周乐言不用人招呼,在后头乖乖地跟着进了书房。
等如意洗漱净面之后,也不说话,端坐在榻上。只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看着周乐言,坐在如意对面的周乐言被这目光盯得毛骨悚然。
她实在没忍住,伸手使劲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求饶道:“公主为何这般看着我,让人怪害怕的。公主有事直说便是。”
李如意还是直直地盯着她,语气平静道:“我交代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
周乐言连忙使劲点了点头,诚恳道:“办好了,办好了!房公已然同意了!”
如意还是那股波澜不惊的语气,一点人味都没有公事公办地问道:“是我小看了你,如何请动的房公?”
周乐言早知公主有此一问,颇有些尴尬。毕竟往常在公主面前给余东晖上眼药的也是她本人,她有些心虚地扭了扭身子,小声道:“托了余大人帮忙。”
如意总算收了那渗人的语气,眼里尽是高深莫测地看着周乐言,轻轻吐出一个字:“哦?”
周乐言不知如意今日到底是为何这般对她,总感觉后颈发凉,往常如意瞧她总是眼带三分笑意的,亲近得很。
她虽有些蒙,倒也老实交代了过程。
如意听完竟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一下,也不表态。周乐言被她笑得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下去,她实在不懂如意那眼神是嘲笑她向余东晖低头,还是什么旁的意思,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如意此刻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余东晖这只猪盯上了。她都不用深想便知,她小舅舅到今天没有下手,是因为这颗大白菜是个货真价实的棒槌,余东晖还没想好要怎么对这个不开窍的棒槌下手。
她心情颇为复杂,有些可怜她小舅舅,有些可怜周乐言,更可怜她自己。望着面前的浑然不知的周乐言,想到她可能以后可能从她的知己好友会变成她的小舅母,如意便眼前发黑。
这二位名声在外的混世魔王凑作一对,缘分啊。
如意叹了一口气,可眼看周乐言一无所觉,想必她小舅舅还未有所表示,她若是出言提醒,实在是不合适。
只能怜爱地牵着周乐言搁在案边的手,感慨道:“阿言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