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诛心,若说方才崔氏一派还能淡然处置,冷眼旁观。现下一个个都忍不住心底冷笑,站起了身正面回击。比人多,他们清河可不怕。
“王大人这话实在可笑,且先不论赵门是那奸臣贼子,崔氏与其大不相同,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身正为范。再言,周王昏庸无道倒行逆施,也配拿出来与圣人相论。李朝臣子自古以来便是能者居之,什么时候要论起出身来了?你若是不服,便说出个一二三来,是崔侍郎哪里不妥?”
于是不过片刻,原本气氛和睦生辰宴便被吴槐一系以一己之力变成了争执不断的朝堂,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如意一言不发地听着双方你来我往,刀剑交锋,看着越说越急,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咬下两口肉的泼妇模样,有些无语。
她是已经很习惯了,但今日是她生辰宴,可不是朝堂上,在座还有许多小娘子夫人在场,可没见过这场面,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安静了下来。如意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向崔莹方向望去,果然见其双颊通红,眼中似是含泪,像是吓得不轻。
再看崔甫任旁人如何指摘皆是低眉不语,虽明知对方心志坚毅,不可能因这等指摘伤神,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保护欲。
崔甫似有所感地轻侧了脸,望向如意。如意一眼看到对方眼底似有些泛红,便忍不住凑近,借着宽大的袖摆掩盖将手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对方的手指中。
她用力地捏了捏崔甫滚烫的手掌,心软得好似一滩水,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美色惑人,她可耻地心疼了。朝着东宫的人点头示意,赵享明立刻领头站了出来,只言崔侍郎年少有为,堪当重任。俨然是要护着崔甫到底了。
东宫一表态,吴槐便知此事已成定局。他面色有些灰败地望向皇太女,只见对方正神色关怀地望着崔甫,面色温柔地低声说着什么。
不过半年不到,再看见公主,他已经不会被对方柔弱无害的模样给迷惑。遥想半年之前,他还曾怀疑过对方的能力,但如今,皇太女与当初已不能同日而语。今时今日,手中握有军权的皇太女便是让他立刻下台给崔甫腾位置,他也无力反抗。他有些挫败地暗叹,到底是天家,没有一个是善茬。
“郎君莫伤神,有我在,必护得郎君周全。”
崔甫方才听这些人吵吵闹闹感到无趣,心里便跑远了,漫不经心地回味了一番小公主的美好。正想着如何将人拆穿吃肚,眼尾便有些发红,手也热了起来。
没料到小公主一声不吭地把手塞了过来,一边摩挲着他的虎口,一边安慰他,语气格外温柔。
他心里一晒,也不去思考小公主到底脑补了什么,顺势装乖道:“臣无事,多谢公主厚爱。”
如意就见不得崔甫这副模样,心痒的不行。胡乱地点点头,一时间也不觉得嘴巴肿了,眼神就往对方的嘴唇上瞄。
崔甫见她这模样,手下就忍不住用了些力,反握过对方正在作乱的小手,语气格外磨人:“公主如此恩宠,臣无以为报。”
接下来一句是不是唯有以身相许了?周乐言觉得今天白眼都翻累了,殿里气氛这般严肃,他们二人也能全然不受干扰的谈情说爱,她实在佩服。
周乐言是眼睁睁地看着如意先凑近动的手,也不好把错全怪在崔甫身上,只在后头故作嗓子痒般咳了咳。果然,如意皱着眉头,回头看她,“怎么了?”
周乐言忙又咳了两声,虚弱道:“想来是昨日贪凉,有些伤风。”
如意看了看她神色,没看出来什么,道:“等会别急着走,让太医给你瞧瞧。”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崔甫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公主还没有回答臣的话。”心神一下又被崔甫吸引,又转过头继续小声和崔甫说话。
如意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自己好像是体会到了美人争风吃醋时她阿耶的两分心情。
周乐言在后头死盯着崔甫挺直的背影,她不得不承认——她周乐言今日开始便要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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