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只听“啪”地一声,永乐帝被打得懵了。

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齐齐像个泥塑的雕像。

此人……好、好好大的胆子啊?!陛下一定会斩了他的!

“来人啦,刺客,刺客!”大臣们慌乱了。

“统统给孤闭嘴!”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他没有发怒,而是怔怔地偏过头来,深深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他痴恋成狂的男子。

“微遥,微遥……你终于回来了?!”

“微遥岂是你能叫的,吾虽已退位,却仍旧是这靳国的太上皇,这几年吾只道世人称你荒淫无道,不学无术,却不想你连基本的礼数尊卑你都忘了吗?”他的声音透着失望的冷漠,更带着一种沉重的喝斥。

朝中那些官员倒是第一次见到太上皇,毕竟前一批老臣基本上都被永乐帝斩杀得差不多了,这些新一批的官员只闻其名,却是第一次见其容。

他们一惊,立即跪地行礼:“拜见太上皇。”

永乐帝双目牢牢地锁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上,脸上全是讨好与激动的神色:“不,太上皇,朕只是见到你高兴了,才会忘形,朕自罚,您别生气,别生气……”

说着,他便自掴嘴巴,哪里还有疯狂嗜血的神色,俨然卑微得像一介奴才。

众人看到如此低姿态的永乐帝的时候,皆惊滞了,而莲之谨四人则漠然注视着,说实话他们亦幸庆,离开数年的他终于肯回来了,不然陛下疯起来,凭他们根本就阻止不了。

“昏君,我杀了你!”这时,一直被忽略的闻人长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目光狰狞,从怀中举着一把匕首便捅进了永乐帝的背后。

永乐帝全副心思都放在靳微遥身上,怕他躲避伤了靳微遥,也没考虑这靳微遥武功高强,便根本没有顾得及防备,就这样结结实实被刺中了。

突见此变故,所有人都吓傻了,只有永乐帝身边的两名宗师神色一改冷漠旁观,徒然沉瞳凶狠无比,纷纷出掌准备击毙了闻人长空。

永乐帝练就欲血魔功,区区一刀并不会直接取了他性命,然而却看到靳微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伤势,反而出手抓开闻人长空,让宗师们捕了个空。

这时,他才看到微遥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般冷漠与无所谓,想到他危急时刻既然能救下那低贱的闻人长空,为何不肯对他施于援手,他是不是一直盼着他死,想到这里,他心中竟涌出一种灰暗得绝望的情绪。

那接近无限的黑暗笼罩住了他的双瞳,这一生他一生下来,便是一个悲剧,明明身为女儿身,却必须以一介男子的身份活着,从小她便恐怖着死亡的来临,担心身份暴光,她怕光也怕别人打量的目光,所以她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恐惧她,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可是……

身为男人,她便永远得不到太上皇的爱,她深深地嫉恨那个叫莫流萤的女人,凭什么她能够光明正大的与太上皇结下婚约……后来她使了手段伤了她,所以太上皇带着她消失了……可是好不容易盼到他终于回来了,为什么选择的依旧不是她?

疯狂已经蔓延开来,靳长恭瞳孔似滴血一般艳红一片,她抽出腰间的剑,便似没有人性的猛兽一般见人就杀,见物就砍。

“啊,救命啊,快逃,陛下饶命啊!”

“噗嗤”鲜血撒了一地,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洁白的汉宫玉也渐渐染红一片妖艳之色。

所有人都忙着逃命,直觉他们认为永乐帝真的疯了,因为连他平时最宠爱的四个男侍都被他连砍数剑,若不是太上皇护着,恐怕已经香消玉陨了。

“靳长恭,你再不住手,吾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一剑终是在他的怒声下,嘎然而止。

永乐帝发丝撩乱,手持滴血长剑,跟一个真正的疯子差不多了,他低下头,眼角竟然划下一颗泪珠。

然后,体内压抑的血气上涌似暴烈一般,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她暗暗念道一句僧语:若无缘,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与我笑颜独展,惟独与汝相见?

就在永乐帝遇刺事情的同时,发生了一件震惊寰宇的大事情。就是永乐三年四月初十日一场大雷雨,引发了火灾,将苍国奉天(太和),夏国华盖(中和)、祁国谨身(保和)三大殿烧毁。

☆、第一卷 第一章 兄弟,你节操掉了

靳长恭感觉她的脑子肯定被驴踩了一脚,肿涨得厉害,生生充斥着不属于她的回忆。

稍缓些时候,感觉头痛好些了,身上却有一双手作怪,对她上下里外而求索摸得那叫个透彻见底,简直就像要剥下她一层皮方肯罢休。

靳长恭嘴角一抽搐,倏地一把抓住那双“贼手”,带着三分不耐与二分疑惑地吼道:“你到底在摸什么啊?难道现在还流行奸尸了不成?!”

“啊!”突如其来被抓住,那人惨叫一声,骇得踉跄倒地,双手撑着倒退了好几步。

靳长恭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抬眸看了一下四周,枯树阴霾,漆黑幽暗的昏鸦怪啼一声已近暮色,透过稀薄雾意杏枝,遥见天空一片红霞绯动,似血红滚滚惹得遍地尸体红光一片,这片残留的景色让人触目惊心。

这一地的尸骸是她杀的吧?心脏一痉挛,举起双手一看,鲜血斑斑。靳长恭顿时有些不适地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决定暂时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注视起眼前,长像稚幼矮小的小童,面黄肌瘦必不过十岁,身穿粗葛布衣,膝盖与手肘打了几个补丁,乍一眼就跟个难民差不多。

“你……你怎么没死……”小童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惊疑不定地问道。

是啊,靳长恭也问自己,她不是应该死了吗?想着她正与技奥权威的历史教授他们,一同讨论着一件商朝年份挖掘的奇特物体具体用途时,意外山体塌荒,于是他们这支探索队就这样被活埋在地底了。

难道她没死……嗯?!但脑中那多出来的那一部分记忆,却靳长恭清楚知道,她是复生在了一个变态暴君身上……

“狗儿,官兵们来催了,你赶紧过来?”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子叫唤。

小童一听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地觑了觑笑睨着他的靳长恭:“我……”

靳长恭收回视线,欲起身却正好扯到背脊的伤口,顿时痛得呲牙咧嘴,低咒不已:这个蠢货!临死了,还想将整个皇城屠尽来替她陪葬,你说你丫的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不用,自己跑去屠。

最后,却孤零零地死在了这片断肢残骸之中,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得不到狗儿的回应,那名男子急步赶了过来,一眼便看见一身血洗染红的靳长恭单膝微曲着想要站起来,心一颤,几步上前抱住小童,强忍着恐惧镇定道:“你怎么没死?混在死人堆地做什么,你……别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片区域是专门处理那些每日被永乐帝杀掉的尸体,怎么会有普通百姓?

“我们自然是背尸工,是官爷们请来的。”那男子上下打理了靳长恭一番,有些猜不透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