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人闹的事情,最后竟然是要让她来“买单”!
“主子从昨夜之后,便,便一直晕迷不醒。”蟒担忧道。
靳长恭表情一滞。
昏迷,总不该是被她做到昏的吧?
想到她之前对契并没有说完的那一句话:他去妓院不知道是嫖人,还是被嫖,若遇到一个彪悍的妹子,绝逼会被人做昏过去,不想一语成谶。
靳长恭纠结了一瞬,原本对他恨得要死的情绪冲淡了不少,这就跟一直觉得自己很惨不公,却遇到一个比她更惨的人,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下。
“他现在在哪里?”
蟒没有隐瞒道:“在冰窖。”
“他寒毒侵袭,怎么还将他放在冰窖内?”靳长恭语气一沉。
“呃,陛下,您不是练过浴血魔功的吗,那个,您不知道,那个练浴血魔功破身的话,那个,那个寒意便会转化为邪热毒,呃,本来若主子清醒的话,还可以抵御,可是晕了的话,这个,总之,他又热又冷,若不快点化解体内的寒毒,也许他就熬不过今晚了。”由他一个大男人来解释这个,说实话很尴尬。
况且主子跟陛下那点秘密被捅破了,希望陛下看到主子昨夜卖力一夜的份上,救他一命吧。
靳长恭听完,太阳穴抽搐得厉害,两排银牙磨得痒痒的。
处理好政务,靳长恭瞧时值午时,难道静下心想一些杂事,她上一辈子也曾经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可惜她的恋情很容易就无疾而终,主要是她对他们花的心思很少。
有一个位深受男性欢迎的同事见此,偷偷地告诉她,一般男子虽然都外强,但实则却又内柔的,需要女性花心思去对待,温柔呵护这可不光是女性的专利,特别是需要他们对另一半百依百顺的时候。
对男性方向,她了解得不多,甚至是片面的,合则聚,不合则分,所以前世她在感情世界很多时候都是被动的一方。
她想,既然她这一次是需要托他办事,是不是需要带点什么去呢?
秉着这种想法,靳长恭特地让厨房准备好一些美食点心带上,犹豫了一下,又准备了一些时令鲜花,便起身去了柔仪宫。
。
☆、第四卷 第四十六章 救人与代价
今儿个刚立冬,气温骤降,靳长恭多披着一件深墨绿底苏绣回纹的披风,朝着柔仪前去,在经过御花园时,不经意听到天籁之音飘扬余音袅袅娓娓动听。
或低或沉,或扬或抑的吟唱,动人心弦,声线动听声如莺啼,又似深谷流水,偶尔含蓄婉转,偶尔顿挫抑扬,洋洋盈耳,令人陶醉不已。
靳长恭停下脚步,侧眸看向亭中悠然远山坐着的一道皎洁身影,此刻他又不似那日在柔仪宫那般盛装打扮,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开肩,玉色青烟长衫广袖垂地,一件白绸飘桃花瓣儿的立领中衣。
轻拨一两声琴弦,他面目谦和娴静,阳光下那尤如薄如蝉翼清透的肌肤,令他似要羽化般唯美,国色无双,玉生烟般至纯至善的存在。
在他吟唱期间,繁花似锦,渐渐拢聚而来的宫女太监侍卫,皆不受控制地留驻倾耳聆听,安静地随着他的音乐歌声而神游太虚,陶醉地进入美妙而动人的幻境之中,去感受那音域广旷悠扬中那最初的美好,与希冀。
靳长恭长身静驻,亦失神了一瞬,但到底意志坚韧,她感受到身边的人都入迷地缓缓闭眼,就像入魔了一般全身投入那一场演唱“盛宴”,即使两位大宗师亦没有幸免。
她微微眯睫,薄唇张阖,出声道:“全部都围在这里,是没事做了吗?”
她的声音冷洌而充满张力,就是惊弦绷裂般打破一切迷局,一传出周围人就像受到惊吓的斑鹿,茫然而害怕蓦地睁开眼睛。
一看到圆拱门前站着的永乐帝,所有人就跟看到阎王临世,通通吓得唇色一白,第一时间反应就是低头跪地求饶。
“陛、陛下恕罪!”
他们如秋风中瑟瑟欲坠的枯叶,抖得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散了吧。”靳长恭已经习惯了他们眼中的恐惧,并末看他们一眼,直接带着人越过跪地的人,走到玥玠所在的亭子里。
那些宫人们偷偷窥视了一眼陛下的背影,见陛下并末降罪,便立即谢恩爬起来便躬着身子,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恭。”看到靳长恭的到来,玥玠喜露于颜,他放下三弦琴就立即站了起来。
“很好听。”靳长恭神色莫测地瞥了一眼那一把三弦琴,眉梢微勾,淡淡道。
一说完,她顿了一下,本以为玥玠应该听不懂,但他是却腼腆一笑,秋瞳剪水泛起浅浅涟漪,单纯而满足地笑了:“谢、谢。”
靳长恭闻言,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你听懂了?”
玥玠优美的粉唇抿弯,唇角有两个美人窝乍现,淡薄的阳光勾勒着他姣好晶莹剔透的五官,令他有一种美极惊心的视觉感。
君不见,乃身后已有不少看呆了的木头桩子吗?
“恭。想你。”他轻拂的衣角掠过空气,便拉住了她的一双手,两道黛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就像初生的柔软的幼儿狐狸般,用那娇艳欲滴的脸颊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
唇若施朱微张,秋瞳直勾勾地望着她,浅浅笑容有着最迷惑人的真挚的欢愉。
靳长恭微微敛眸,并没有第一时间抽出手,她静静地观察着他,想从他脸上或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闪烁,一个人的伪装再厉害也不可能毫无破绽,但是她真的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虚伪做作。
蟒他们说他残忍冷血,视人命如草芥,那眼前这个人,因为她的一句赞扬便笑得满足的人又是谁呢?
“别撒娇了,坐下来。”
他的那一句“想你”太自然,自然得令靳长恭听完都没有多少感觉,左耳听右耳出。
她拉着他坐下,命宫人将两层食盒中刚蒸好的精致糕点搁在桌上,然后再取过小岳子手中的一束娇艳露水剔透的水仙花。
“送给你。”靳长恭顶着玥玠疑惑又懵懂的眼神,感觉捧着一束花送给男人有些别扭,便赶紧将花递给他。
玥玠就算听不懂她的话,也看懂了她的举动,看着那一束水仙花他瞳仁一滞,表情有些怪异地想接过花束,却临了又迟疑了一下。
恭是打算送花给他吗?可是……她可懂,在异域送花给另一个人则表示向她求亲,但是他看过外面的手扎,他知道在异域之外,送花给别人倒不似他们那般看重,一般就是一些男性送给女性,表达一种喜爱求欢的方式。
可是,现在他们都是男子,她送花就有些奇怪了,他暗中猜测,莫非恭打算接受他了,可是不愿意成为他的“妻”,于是她用这种方式来向他挑明,若两人在一起,她想当他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