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大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无奈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慕容以安脸皮厚,浑然不觉,拉着他就开始跑。
她不曾戴面纱,也未有易容。这些护院、管家、家里下人,再怎么换,也总有旧人在。给认出来了可就麻烦了。
慕容以安七年不曾踏足将军府,转着转着就有点晕头转身,在自己家里给迷路了。最后还是皇祈扯了她一把,拉着她跑到了书房前。
两人一路跑着,还不忘聊天。
慕容以安有点幸灾乐祸:“这下可好了,除非惊动哥哥,不然你就是瓮中的鳖,手到擒来哟。你当年发兵围困皇城,虽然本意是留我跟你一起,不会伤到我。但我哥哥可是真真切切被你困在里头的。等下见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皇祈风淡云轻好整以暇:“本就是温叔镜等不及,自己提前发兵。以我本意,怎可能会伤到你亲哥哥。”
慕容以安一边跑一边哼:“我不信呀我不信。”
皇祈气的差点一脚踹到她脸上云。
几句话的工夫就到了书房前。皇祈停下脚步,带没来得及看慕容以安一眼,后者就一把推开门奔了进去,把里头坐着的慕容以涵吓了好大一跳。
慕容以安一下子冲过去,然后,直接扑在了他脚边,抱着慕容以涵的大腿说:“哥哥,哥哥求我啊!”
慕容以涵差点没给她吓得劂过去,面如土色的看了看她的脸,看了看一旁的皇祈,几乎要给吓尿了。顿了顿,听到外头脚步声起。他自然不笨,一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这不争气的妹妹惹出来的祸事。
管家隔着门说:“少爷!家里好像来了刺客!”
慕容以涵铁青着脸色看了自己脚边正要死要活的“刺客”一眼,铁青着脸憋了半晌,说:“无事,我有朋友跟我玩笑。你们下去吧。”
管家带着人渐渐走远,慕容以安立刻换上一副笑嘻嘻的神情,刚要站起来,一眼见到她哥哥的脸色,吓得又给瘫了回去,抓着他的衣摆,说:“哥哥,我的救命恩人啊……”
慕容以涵都快气吐了,顿了顿,一把将她捞起来,一巴掌就打上了她的脸。
清脆的一声,极响。
慕容以安给打的趔趄了几步,被皇祈冲过来护住。她被打得有点发懵,发怔了半天,嗫嚅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慕容以涵手都抖起来,指着她,气的话都说不出。
静了很久,莫容以安眼眶红了红,掉了几滴泪。连慕容以涵这个传闻喜怒不形于色的、泰山崩顶不曾眨眼、向来铁面的将军都红了眼睛。
他指着慕容以安,颤着声音,说:“你……你……既然是假死,这么多年,你……你……”
慕容以安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什么都不敢说,低着头束手站着,像是被父亲训斥的小孩子。
慕容以涵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指着她说:“你,七年了……你当没有我这个哥哥吗!”
慕容以安给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哥哥却不饶她,只是继续骂:“娘早死,爹也没了。我们这个家,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你虽不是爹娘亲生,但这么多年,我们早视你为亲生骨肉!你,你便是不认我,也用不着这般气我伤我!七年……你知道多怎么过的!”
慕容以安垂着头给他骂,手指发颤,一直掉眼泪。
慕容以涵是真的气极了,指着她骂了足有一炷香,且骂词都不曾重复,不可谓不让人感叹。
他骂到最后倒也再骂不出来,只一连串的叹大气。
两个人静了静,皇祈搬了个椅子给他娘子,跟慕容以涵说:“她……”
“还有你!”皇祈刚说了一句,慕容以涵又把矛头指向他,“你就这么纵着她!举兵谋反我都不说你了,她是我唯一的妹子,你就这么由着她到处乱跑,不让我知道?!”
皇祈很无奈的看了慕容以安一眼。
慕容以安怯怯的看了慕容以涵一眼。
静了良久,皇祈咳了咳,再度开口:“她怀着身孕,你这么骂,到时候外甥都要给骂没了。”
寂静。
房里一片寂静。
寂静了半晌,慕容以涵缓缓的,“啊?”了一声。
皇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和他妹子各一眼,说:“安子怀孕了。大夫说不宜动气,不能情绪波动。你再这么骂,再这么打,再这么让她哭,等下我们就在你这房里等她滑胎吧。”
慕容以涵呆滞的回头去看他妹子,愣了愣,脱口而出:“你居然会生孩子?”
慕容以安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不会,难道你会?!”
他俩大眼瞪小眼,半晌,慕容以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以涵看到她笑,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来抚了抚她的脸:“疼不疼?我下手重了。我只是气你,居然不告诉我一声。”
慕容以安贴着他的手笑了笑:“是我错了,再不会了。我是回来养胎的。”
这话一出,皇祈和慕容以涵双双“啊?”了一声。
慕容以安不理他们,自顾自的说:“我想来想去,我心里最担心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十七,一个就是你。既然寻不回十七,能让我不动手不情绪波动的地方,估计只有这里了吧。”
皇祈求立刻说:“你就不怕?”
慕容以安坦然道:“怕啊。但是哥哥能护好我的。”她冲着慕容以涵笑了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