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刚才看花了,那只是个胎肉裹住的婴儿而已,如果此时不救,她的良心会过不去的,虽然她恨阑雪莺,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柳汀吓得脸色惨白,不敢走过去,却又不得不听命移过去,白芯蕊则别过脸去不去看她,不一会儿,她突然听到柳汀倒抽冷气的声音,“皇后娘娘,这真不是胎儿,这好像是只蟾蜍……”
“蟾蜍?”白芯蕊咦了一声,忙转头去看,只见柳汀慢慢用一根玉管将那“胎儿”掀开,里面露出一直带血的、火红色还在动的蟾蜍,那蟾蜍身上部门红色的肉瘤,柳汀用玉管轻轻一戳,它就呱呱一声叫了起来,这场景,可没把在场众人吓坏,白芯蕊也是十分震惊。
她以前看过不少新闻,讲世上的人生的各种怪胎,有生猴子的,有生蛇的,有生蛋的,各种各样无奇不有,不过,阑雪莺生了只蟾蜍就太奇怪了,因为她看的那些,大多是因为病变或者基因突变引起来,很多都能用科学来证实原因。
可阑雪莺活生生的生了只蟾蜍下来,这就无法证实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宁渊相信那是她的报应,她杀了这么多的人,干了那么多的坏事,生了个怪胎,也算是得了报应了。
只是,这事太渗人了,让她一个女子看了,十分的不吉利。
不一会儿,雪嫔娘娘生了只蟾蜍的新闻一下子传遍六宫,因为宫女们尖叫得太过大声,有的一看见就吓得冲出去乱叫了,这事是千古奇闻,所以白芯蕊还没来得及封锁消息,这事就让太后甚至裔玄霆知道了。
还没到半盏茶的时间,太后已经领着人浩浩荡荡的朝储秀宫走来,而此时,白芯蕊正观察着地上那只脏兮兮的蟾蜍,希望能从它身上看出点什么。
阑雪莺自然是崩溃了,在看到自己身下的怪物那一瞬间,她吓得一下子怔在当场,她不相信自己会生出这么一个怪物出来,这一定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一把从地上爬起来,想上前去看个究竟。
在场也没人去拦他,她便冲似的跑到那蟾蜍面前,惊慌失措的伸手想去摸那蟾蜍,却听呱的一声,那蟾蜍忙挑离她一米远,一双血红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着阑雪莺,似乎一点也不亲近她。
“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阑雪莺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想去扒拉那只蟾蜍,可蟾蜍不搭理她,独自又窝回刚才从阑雪莺体内掉落下来的小胎盘上,据白芯蕊目测,这胎盘想三只苹果那么大,这蟾蜍则比普通蟾蜍大上一倍,浑身火红火红的,而且还懂得到处乱跳,跟成精了似的。
阑雪莺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身上全是污血,那血有的呈深黑色,在遭受如此大的创伤和流了这么多血厚,她竟然没有死,而且强健的站起身来,这让白芯蕊觉得惊诧。普通女人这下子早虚弱得站不起来了,严重一点的,早就死了。
古代医疗条件极差,和现代不能相比,大多女人都是因生孩子而死,想阑雪莺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因感染而死亡了,看她还活着,白芯蕊猜估计是她体质本就强健,因为她常练武功,还有就是在阑国的时候服过打量补身的丹药,以致于没事。
“白芯蕊,你来干什么?是你害的,又是你害的,这只蟾蜍是你带来的,然后趁我不注意,叫柳汀换了,对不对?我只是小产,小产不会引出胎儿来,而且这个时候胎儿还未成形,即使引出胎儿,也只是葡萄一样的大小,怎么就这么巧了,你一来我就生怪胎,是不是你害的?”阑雪莺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背就朝白芯蕊大骂起来。
白芯蕊一脸无辜,冷然看向阑雪莺,沉声道:“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与本宫无关,少与本宫扯上关系。”
“就是,你自己坏事做尽,生了怪胎还想怪皇后娘娘。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难道她们眼睛都是瞎的?”柳汀气得满脸涨红,这怪胎是她亲自掀开来的,怎么可能作假。
“呵,我哪里知道?当时我痛得难受,仰在地上的,柳汀你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将胎儿挡得死死的,我根本没看清楚。还有,那时候腊梅她们都很害怕,全部捂着脸不敢看,我完全可以趁那时候将这蟾蜍从袖子里拿出来放进胎盘里。”
说到这来,阑雪莺又猛地看向地上那血红色的胎盘,大声叫道:“还有……这胎盘有翻动过的痕迹,它刚才明明不是这样摆的,我依稀记得……”
“够了,难不成这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胎盘也是本宫换的?本宫来这里时两手空空,柳汀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敢碰你那脏东西,你别信口雌黄。原本你生了怪胎本宫挺同情你的,现在看你这样,本宫也顾不了那么多,来人,快请太后来……”
白芯蕊话未说完,外边便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这时候,阑雪莺吓得身子一阵紧缩,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这时候,惠妃已经领着小九她们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一走进来,她便看清楚缩在床头,身着一身血衣的阑雪莺,在看清面前人时阑雪莺后,惠妃不敢相信,蓦地眨巴了下眼睛,再一看,那全身哆嗦的不是阑雪莺,又是谁。
“竟然是你,长孙皇后生的小贱人!”惠妃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以前受阑雪莺的气不少,所以在这里看到她,不禁不顾形象的骂出声来。
第135节问话
阑雪莺则往后继续缩了缩,抬眼去看地上蹲着不动的血蟾蜍,那蟾蜍很听话的待在胎盘中,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再转,表明它还活着。
惠妃在看到这一幕时,等级倒抽一口冷气,一闻四周的药味,她就冷地挑眉,迅速走到白芯蕊身旁,白芯蕊觉得奇怪,惠妃怎么不找阑雪莺的麻烦,反而朝她冲过来,还没开口,就被惠妃一顿劈头盖脸的乱骂。
“皇后,你是活腻了是不?你身为皇后,竟然在这充满麝香的地方待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福,闻闻麝香就可以给皇上生个大胖小子?你赶紧给哀家出去,别在这地方待着,你这蠢货,万一你怀有身孕,在这里再待两下也没了,来人,把皇后给哀家拉出去,再把莺嫔和这怪物带去和正殿,哀家要亲自审问。”
惠妃这下子肠子都快气炸了,脸色阴沉的瞪了白芯蕊一眼,白芯蕊则朝她反瞪一眼,惠妃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子着想,再说她还没怀上呢,紧张什么?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退到和正殿,宫女们是此事的证人和目击者,阑雪莺和那血蟾蜍并排跪在一起,她身子已经有些偏偏欲倒,脸上毫无血色,头发凌乱,身子沾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白芯蕊站在阑雪莺身侧,惠妃坐在正上方,她一进和正宫就吩咐所有人保守秘密,此事不能宣扬出去,否则就丢了皇室的脸,那些知道消息的,全都齐刷刷的跪在大殿外,等候发落。
因为有这么多宫人守在这里,太后也不好只说出阑雪莺的身份处置她,如果她一说,嘴硬的阑雪莺必然会反咬一口,把她和白芯蕊以及皇儿的身份全张扬出来,让六宫的人听了去,这事反而不好处理。
可惜她刚才知道得太晚,此事已经传遍六宫,现在跪在大殿和殿外的人,加起来多多少少也有好几百人,这里面的大多数老宫女都是皇宫的中流砥柱,虽然她们只是宫女,但她们伺候皇上这么多年,里里外外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如果轻易处置这么大批人,必然会引起骚动,毕竟没有人愿意枉死。
“蟾蜍,呵呵,好大的胆子,莺嫔,皇上还未宠幸过你一次,你竟然个他生了个怪胎,说,这孽种……孽胎是谁的?”惠妃一直处于一种震惊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事说出口,才说完,她就觉得十分不爽,呸了一声道:“哀家还抬举你了,这怪胎根本不是皇上的种,更不是咱们呢裔家的种,你是从那哪里带来的野东西?”
惠妃眼里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阑雪莺跪定身子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哆嗦,在看了眼身侧的白芯蕊后,她当即抬眸,眨了眨眼睛,朝惠妃道:“太后饶命,臣妾自知犯了死罪,可……可这不吉利的怪胎并非臣妾所生,而是皇后娘娘趁臣妾不注意,偷偷换的。”
她就是死,也要拖上白芯蕊,这一生能有白芯蕊陪葬,她已经够了。
“好笑,你生了只怪胎,与皇后有什么关系?”惠妃就是再讨厌白芯蕊,两人也是婆媳,这个时候应该一致对外才是,她不可能帮着阑雪莺去害自己的儿媳妇。
退一万步讲,她看了无数人,看得出白芯蕊很爱泫苍,这样一个女人最都对她构成威胁,对泫苍绝对是有利无害,她平时只想打压她,以正自己这太后的威严,真正关健时刻,她不会伤害泫苍爱的女人。
阑雪莺咬了咬唇,似乎对于自己生出个怪胎一点也不知羞,仰头就恨恨的盯了白芯蕊一眼,朝惠妃道:“太后,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可这一切并非臣妾所愿,臣妾才进宫的时候,竟然被人……被人强暴了,臣妾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一直心慌失措的到现在。后来臣妾发现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心想再这样下去就掩盖不住了,便叫腊梅找来药草,想将孩子引产引下来,哪知今天正在引产之际,皇后娘娘突然来了,她来得真的好巧,她想害也我也不是这么害的。我引产引到一半,感觉孩子应该落了下来,可我当时是否虚弱,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形势,皇后的宫女就挡住我的视线,趁臣妾不备将这只血蟾蜍混到胎盘里,然后伪装成臣妾生了个怪胎的模样,想陷害臣妾。臣妾还未侍过寝就怀上孩子,是臣妾的错,可臣妾一个弱女子,也是不想的,从进宫那时起,皇后就不喜欢臣妾,处处找臣妾的麻烦。臣妾能活到现在,都是臣妾命大,才活到今日,臣妾一直怀疑,那晚强暴臣妾的男人,是皇后派来的……”
“你胡说,我们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人,莺嫔娘娘,你别什么事都扯到我们皇后身上,皇后菩萨心肠,绝对不可能害你。倒是你,心术不正,心胸狭窄,一天到晚都想着法子害人,奴婢斗胆说一句,你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奴婢对医术也有浅薄的认识,你这分明是怀胎六月的迹象,你进宫才三月,你说皇后娘娘找人来强暴你,怎么可能?那中间的三个月怎么算,你分明是栽赃我们娘娘。”柳汀护主心切,不顾尊卑,上前就和阑雪莺理论起来,惠妃见她站出来,正好解自己的忧愁,便没有阻止她。
阑雪莺一听,果然吓了一跳,不过她岂是这么容易任命的人,她当即道:“你只是个宫女,凭什么说我怀胎六月?你是皇后的人,自然替她说话,从进宫开始,皇后就屡次找臣妾麻烦。太后,臣妾敢肯定,这世上绝没有什么怪胎之说,这血蟾蜍一定是皇后娘娘趁人不备弄到胎盘中的,要不请太后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娘娘的人出宫,如果有的话,那她的人一定去弄着血蟾蜍去了。否则,就算臣妾死,也死得不瞑目,臣妾的冤魂会一直缠绕在皇宫,让那些害我之人不得好死。”
阑雪莺赌咒发誓的,看她这副愤怒的模样,好像她俨然成了陷害者,白芯蕊成了角落里阴险的小人,弄得边上的宫女们不禁动摇起来,这到底是相信谁的才好。
“大胆,偷生野种不说,还敢大言不惭,想惊扰皇上,哀家杀你一万次都不够。”惠妃猛地拍了下玉椅,发出砰的一阵声音,惊得在场人瑟瑟发抖,虽然太后平时深居简出,脾气看上去不冷不淡,不过她要是发起火来,死的可不是一两人,那是一大片人,所以所有人都害怕得脸色苍白。
阑雪莺反正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不伪装,当即指向白芯蕊,大声道:“太后,因为皇后宠爱皇后,你就偏袒她吗?这件事要是让老百姓知道,百姓又会怎么看太后和皇上?最妾现在怀疑皇后陷害我,太后不仅不给罪妾一个公道,反而帮这个人面兽心的女子,雪莺不服!”
白芯蕊脸上浮现一个好笑的表情,冷冷看向阑雪莺,不紧不慢的道:“好呀,你说是我害的你,把证据拿出来。你所谓的怀疑全是你自己的猜测,在场有谁看见本宫将血蟾蜍放到胎盘里去了?本宫一直站在离你一丈的地方,难不成本宫还会无影手,偷偷将蟾蜍放了进去?又或者有人看见是本宫的丫头柳汀害的你?本宫看你引产生怪胎是事实,有这么多人证和物证,而你没半证据就想诬赖本宫,你当本宫是傻的?阑雪莺,我劝你,做人不能这么二百五,更不能这么狠,这样只会报应道你和你的后代身上,今天这只怪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先撇开这怪胎的事不说,光是你之前杀人的事和欺瞒太后的事,就够你砍头的了!”白芯蕊冷冰冰的说完,当即仰头朝看向惠妃,目光如珠,荧光透亮,浑身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势。
阑雪莺冷哼一声,在白芯蕊说完后,双眸溢出阵阵寒光,沉声道:“好呀,有种你就杀了我,现在就杀,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来自于话里充满威胁,白芯蕊心里当即一怔,座上的惠妃听见她的话,也觉得颇为疑惑,难不成,她掌握来自己什么秘密,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威胁自己?
惠妃当即冷竖眉头,目光比刚才森冷起来,朝身侧的小九道:“把一干宫人全带去外边,一个个问话,看看事情真相究竟怎样,皇后、莺嫔留在这里,哀家亲自审问。”
小九知道太后的意思,估计是有什么事,不能让这些宫人知道,忙将下座跪着的宫女全都带了出去,装作问话的样子,把人全部领走。
这时候,整座大殿只剩下白芯蕊
阑雪莺和惠妃三人,当然,还有地上的血蟾蜍。
所有人都知趣的退下去了,惠妃也不和阑雪莺打哑谜,当即沉声道:“三公主,别来无恙,哀家这么久没见你,想不到你竟混到哀家眼皮子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