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脸天真烂漫,眨着凤目直视着我,一句话说的直让人疼惜十分。
“扬思,你一定说倒做到啊。”
我连连点头,“红娘,本监国这辈子是做不成功了;绿爷这个领域,我倒可以开拓一下。”
小皇帝站起身子,俊朗的身材显得挺拔阳刚。
“我总以为,你当监国是个不靠谱的事情。现在想想,其实也未必。”
☆、27爷不疼你谁疼你(二)
我从来也都是这么想的。
想我普普通通一个人,胸中没有什么经纬沟壑,也容不下大好山河千载社稷,做官两年也只是动动小聪明,勉力而为之,实在是难当大任。
小皇帝这么一说,我不由附和着。
“铭宣啊,我也赞成你的说法,扬思我实在就是个平庸之人,当不了大任,不如你浩荡一下皇恩,让我弃甲归田了吧。”
小皇帝伸手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圈,修长食指在圆心一点,说道:“你好比这一点。”然后抬起手指,在我眼前不停地画圈圈,我看着眼晕。
“此话怎讲?”我急忙问道。
“得一直呆在我画的圈圈儿里。”小皇帝笑得轻佻,我不由一抖,抄起香蕉皮,往他手执丢去。他一把抓住,嘿嘿乐了,“扬思,跟你在一起真是轻松。”这句话说得倒是颇为真诚。
他心里的苦闷,我也能猜出一二。此刻他不说,我也不会捅破。
我惦记着福王爷的安危,但对他二人之间有什么嫌隙确实不太了解,只怕触到忌讳,反而他先说了:“福王爷一切平安。”
我问道:“纵火之人,可查清楚?”
小皇帝嗤笑一声,“捉到纵火之人,却是个疯子。”
想来,疑点重重,我继续问道:“芷铎殿偌大府宅,岂是一把火就能烧了的。烧在哪里?”
小皇帝摆弄着空茶杯,说道:“福王爷最宝贝的檀香居。”
我皱了眉头,“此事蹊跷得很,可曾继续追查?”
小皇帝扬了手,“有脑子的便能想到这一遭,只是查来却也不容易了。”
“这是为何?”官员不办事儿,办不明白事儿,明知道有事儿却办错事儿,是不同的概念。
小皇帝缄口不答,岔开话题,“放心,唯一一个承认你美貌的,自然是逢凶化吉。”
我看他面无表情,实在推断不出他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趁着他现在心情不错,好管闲事儿的小毛病又要犯了。
“你和福王爷,像是很少往来?”
小皇帝脸上并不曾阴下来,只是点了点头。
点到为止,我也不继续追问,却终是不清楚他们之间是怎样的纠葛,也不敢相信小皇帝曾经下过毒手。但,冷漠最是帝王家,亲情薄似坟头土,想来便让人不寒而栗。
我突然想到一事,“路上偶遇两个黑衣人,不明来路,却知晓福王府失火之事,言谈间分明知道何人所为,对其下手如此匆忙很是不齿。”
小皇帝仔细听着,片刻说道:“你们此行,看来十分凶险,说来听听。”
我拣要紧的说,“子姜受了伤。”
“什么?受伤了?” 小皇帝一脸紧张,真是关心则乱。
“你不用这样紧张。”我这样说着,他眉毛还是打着结儿。
“何人所为?”他手攥茶杯,暗下力气,虽是个寻常茶杯,本监国也真心疼,生怕在他手中香消玉殒了。水杏儿持家有方,不准老爷我随便弄碎个瓶瓶罐罐儿,否则严惩不贷。
小皇帝啊,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儿?
我在他手上挠挠痒儿,他还是不松手。
我慢慢说道:“这个却是不知,可那些黑衣人的目的在一个女子,我猜子姜许是知情。”
小皇帝若有所思。
我撬开他一根手指,“不用担心,慈相伤在臂上,他一张脸还是完璧归赵。”
小皇帝冷冷地瞅了我一眼。行,我知道,你不止爱他的脸蛋儿,这还不成吗?
我趁机抽出他手中的茶杯,凄凄说道:“可是,谷冉却死了。”
“公子多情……死了?”小皇帝面上一阵失落,挺直的腰杆儿一瞬松了下来,我捧着茶杯,和他一起沉默了许久。
还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扬思,有时候我想,如果能做公子多情一样的人,挺好。”他目光幽深,望着窗外。
“啊?”我大吃一惊,不明所以。
“我理解你的伤心,可你贵为九五之尊,怎能作此言论。微臣以为不可!”我道貌岸然。
他慢慢转头,说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是一生的幸事。”
这话倒是不错,也是本监国不曾想明白的一大难题。
我给小皇帝将谷冉舍身救慈相的过程,小皇帝听了啧啧称奇:“敢爱敢恨才最痛快。”
这话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