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直到苏氏在一边又是哭又是笑,她才清醒过来:她以后就是太医院的太医了。

“芸妹,这是好事,你可千万别哭呀”,表舅周嗣宗在一旁高兴地说道:“彤娘真是好样的,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上了太医,太医可是正九品呀。彤娘你可以咱们大晋朝头一个女太医啊。除了先前有个女官之外,咱们大晋朝可就只剩下你这个女官了,说不定还会名垂史册呢。”

他本来嗓门就大,再加上情绪高昂,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话,整个院子都被他震得直动。

丫鬟婆子院子里面跪成一片,口中说的尽是恭喜的话,寇彤忙吩咐下去每个人都有赏钱。

下人们听了,更高兴了,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透着与有荣焉的光彩,大家都像过年一样开心。

罗子默站在院子里,看着寇彤面上带着畅快的笑容与人说着话,罗子默也觉得他的心情就像是朝阳初升的晨曦一般,渐渐亮堂了起来。

而京城另一头,郑家的宅院里面。

太医郑海却因为郑世修的话而大吃一惊:“……你说什么?那罗子默与寇彤师从一人,有同门之谊?”

“是的”,想到与寇彤无缘,郑世修眼光不由又晦涩了几分。

父亲已经好几日未曾归家了,母亲这几天气得胸口疼。其实他知道,母亲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给父亲一个台阶下罢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父亲说母亲身体的事情。

却听到郑海叹了一口气,无不羡慕遗憾地说道:“那罗子默真是幸运,靠着跟寇彤的关系,就能窥得那书中的精髓”。

言下之意就是说,罗子默能通过太医院的选拔,定然也是那本书的功劳。

郑世修却不相信,一本书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而郑海想看着儿子温润的模样,想到那本书本来可以归郑家所有,结果却化为泡影,而儿子也为寇彤神魂颠倒。

“修儿,从来姻缘由天定,你注定了与寇氏无缘,就不要再想了”,他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为你挑选一个品貌兼优的姑娘,这一次我亲自找人给你说亲,绝不会再让你母亲插手了”。

听父亲言语中的意思,好像还在责怪母亲,郑世修忙说道:“父亲方才也说了,姻缘本是天定,这事情原本也不是母亲的错。这几天,母亲一直叫着说心口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口疼?”郑海大吃一惊:“可吃了药了?你有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

他虽然不大喜欢余氏,可是那到底是他的结发妻子,他还是相当尊重她的。

“我……我帮母亲看了,却查不出来什么原因”,郑世修想了想说道:“因为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所以也没敢乱用药”。

郑海看着郑世修言辞闪烁,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不欲理会,但是看着儿子亲自来说情,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拂袖而去。

但是让他就这么当着儿子面,去看余氏,他也拉不下这张脸,索性等问完话之后再去。

郑世修见父亲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又令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几天你跟着秦院使学医术,有没有什么进益?”

“回父亲,孩儿并没有跟着秦院使学医术,而是跟着梅伯父学……”

“你说什么?”

郑海听到郑世修没有跟着秦太医学医术,十分的吃惊,竟然比刚才听到寇彤与罗子默是同门师姐弟还要大惊失色。

原来新进的太医通过考核之后,还不能单独去给宫中贵人或朝堂上的官员看病,必须要跟着老一辈的太医,由他们带着新人教给他们一些基本的礼仪还有看病时候的注意事项。

最重要的,是要在这个过程中考察这个新人是否符合太医的标准,皇帝可不敢随随便便招个人就用。

秦院使名秦沛,是如今京城太医院院使,已经连续好几届都没有亲自带新人了。这一次听说他看中了一个从南京来的年轻太医,生出爱才之心,所以就亲自带着他。

秦沛虽然只是五品,但是却游走在各大权贵之间,治了大大小小许多病。因为普通官员生病,只需普通太医去就行了,所以要想请到这位老太医,十分的不容易。

在朝堂之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言官,因其上可以讽议规谏人君,下可以弹劾监督大臣。大凡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和言事范围之内。

为官者,谁敢保证自己一定清清白白?所以,朝堂上的人一般将言官视作会咬人的疯狗,既然打不死他们,那就只有躲着他们。

另一种就是太医,医者治病救命,人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难免有个伤风头疼。太医虽然官职低,可却从来都没有敢小瞧他们,更何况是秦院使这样德才兼备的人?

如果能跟在秦院使身后出去给百官治病,无疑就等于在太医院站稳了脚跟。

在郑海眼中,他的儿子郑世修年轻有为,医术甚至比他还要出色,而且也是从南京来的,这不管哪一条都符合。

所以,他毫不怀疑,秦院使选择的人定然是郑世修。

所以,当郑世修告诉郑海,自己并没有跟着秦院使出诊的时候,郑海才这么失态。

“那他们都说秦院使带着新来的太医去出诊是怎么回事?”郑海的话刚刚出口,就突然想明白了:“秦院使带的人是罗子默,对不对?”

郑世修点点头,道:“父亲,虽然跟着秦院使更有利一些,但是人家不选我,我也没有必要这样上赶着贴上去。我还是想通过自己的本事,在太医院打拼出一片天地”。

“你怎么这么天真?”郑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跟着秦院使去出诊,极有可能成为下一届的院使。你想通过自己去奋斗,你奋斗多少年才能当院使?我当初在南京,熬了这么久都没有当上,你刚才京城就能当上了?”

说到这里,他猛然惊醒:“我前些日子让你多跟秦院使套近乎,你是不是没有做?”

“父亲,秦院使已经选了别人,你让我怎么去套近乎?”郑世修也带了几分的委屈:“我通过太医院的考核,那是的我的本事,至于当院使,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你现在这样就是着急也没有用呀?”

“你……”郑海原先只觉得这个儿子性子内向,为人敦厚,没想到今天才发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这么不思进取,他看着郑世修一副“我没错”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他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

青梅虽然怀孕了,但是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何况这个儿子一直都是他最最疼爱的。

想了想,他还是长叹了一声:“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太医院,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你先出去吧。”他无力地摆了摆手。

“父亲,您不去看望母亲吗?”郑世修临出去之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