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上路,我早就已经预料到路上会有尴尬了,特别是我的身体如此虚弱,几乎已经丧失了自理能力。可骆尘净一再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如他的愿了。
我也曾读过《女诫》和《烈女传》,自然知道未婚女子不能和男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也不能将贴身的衣物给男人看见,更不能与不是夫君的男人有什么瓜葛,可现在,这些“妇德”,我都已经违背了。我与骆尘净不经意间的亲密,有些太过了。若按《烈女传》上的烈女们来比对,我似乎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以死明志,另一条是嫁给骆尘净。
死我总觉得犯不上。
嫁给他么?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都一样,特别是骆尘净还如此的温柔,我不亏的。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有时间,旁敲侧击探探他的口风吧,若他也乐意,那我们就凑成一对吧。
若他不乐意,等这事了结了,我们就痛快再见。
嗯,就这样吧。
等骆尘净送来晚饭的时候,我已经是心平气和了。
晚饭是热气腾腾的粥,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有药味,还有红枣,尝了口,甜甜软软,十分好吃。
客栈里肯定不会有这种粥的,肯定是骆尘净自己做的。
喝完粥,骆尘净将碗送下去,片刻又回来了。
感动于他的体贴,我轻轻说了声:“谢谢。”
骆尘净也早已脱去了尴尬,恢复了云淡风清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没什么的,你身体不适,这几天好好休养一下。唔,说说你的身体吧,既然是要问病,杜小姐,你我就不要拘谨了,我问什么,还望你能据实回答。”
我点点头:“骆先生请讲。”
“杜小姐,你的月事一向不准吧?可是来的迟?短的时候也要隔两三个月,长的时候半年也有吧?”
啊?
怎么是问的这方面?
这么私密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抓起桌上的杯子在手中转来转去,却仍是按他的要求小声回答了他:“嗯。”
“来月事的时候,腰部又凉又酸,腹如刀搅,可是?”
“嗯。”
“平常的时候,也是畏寒怕冷吧?夏天也得盖棉被,天气稍微一凉就觉得后背冒寒气?”
“是。”
骆尘净点点头,似乎我的回答印证了他的诊断:“杜小姐,你身体里寒气太盛,特别是宫寒,已经十分严重了,若不及早治疗,以后生育怕会有些困难。”
啊?这么严重?
“不会吧。。。”我的月事虽然一向不准,但也不会严重到这地步吧。
骆尘净的表情很郑重:“你以前肯定没有好好注意过身体,身体寒到这个地步,不是一两天的事。我帮你开副温补的方子,你慢慢调理。 这种病光喝药不行,平日里你还要多加注意。以后尽量少吃凉性的食物和水果,不要喝凉水,也不要贪凉吹风。你睡的是床吧?七丰不比安宁,这里冬天很冷的,还是睡炕好。热炕最能去寒气的,睡热炕比吃药还管用呢。”
这个骆尘净,还真是很厉害,他说的很对。
我这身体里有寒气,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娘亲去世后,我偏安在杜府的小角落里没人管。
无聊之际,每每坐在庭院里看花开花谢,看日落月升。
常常在星罗棋布的夜空下,半睡半醒的痴坐整夜。
凉风寒露,冻霜冷风,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它们早已在我的身体里打下了病痛的埋伏。
至于我的房间嘛,果然是床不是炕,我睡惯了床,房间里就支的床,这都让他猜着了。
“好的,我记下了。”既然他说的对,那我以后注意就行了。
骆尘净一再嘱咐我:“你别大意了,这病可大可小的,现在不注意些,以后成了亲,有你哭的时候。我再给你写几道药膳,食补也很重要。”
哦。。。。。。
在妙医圣手的调理下,我过了好几天的舒服日子。
等我精神了些,我们才继续赶路。
又走了五六天,骆尘净带我进入了一个繁华的镇子。
从一进入这个镇子开始,骆尘净就开始沉默了,不再与我闲谈养生之道了。
我估计我们十有八九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了。
马车在喧嚣的大街上行走,走的很慢,我能很清楚的听到外面商贩的喊叫声。
这里人们说话的口音与安宁和七丰都不一样,我仔细的听了听,竟然一句都听不懂。
这时我才真实的感觉到,我们已经离家很远很远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嘈杂声喧闹声才离我们渐渐远去,周围的街市渐渐安静了下来,而马蹄声却是越来越明显。
又行了有一刻钟,骆尘净将马车停了下来,随即车厢上的帘子被掀开了,骆尘净向我道:“咱们到了。”
扶住他的胳膊,我下了马车,然后开始打量我们停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