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宋佳微只是笑着,没有说什么,继续给另外一个驴肉火烧加料,宋立民每年过年都能吃上两个,而她不爱吃,总是静静地给他加料,心满意足地看他大口大口吃完。

吃过属于父女两的年饭后,宋佳微带着宋立民重新折回商场,保镖们应该去了第二处找人了,现在商场反而是最安全的。

重生前宋佳微脖子上戴了个玉佩,是宋立民在她出生的时候给她挑选的,一直戴了二十多年,如今脖子上空荡荡的,她很不习惯。

难得现在有机会,她就让宋立民替她挑选一个新的玉佩。

不得不说宋立民对玉的眼光和识别能力真的很好,他替宋佳微挑的是一块白玉,玉佩是特殊的莲花状,以白玉雕成特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也有莲花的娇嫩感。

“佳微的朋友,你长得这么好看,心地又善良,白莲最适合你了。”宋立民是这样说的。

宋佳微当下就把玉佩戴上了,摸着温润透亮的白莲玉,向来平静如水的心里泛起了微微涟漪。

她好想这一切都是梦,好想一觉醒来她还是言旗宋佳微,宋立民还在厨房给她包着饺子,煮着肉汤。

时间不早了,纵然再舍不得,她还是要将宋立民给送回去。

爸爸,你等我,等我把沈连华赶出言旗,咱们就回家。

入夜有些凉,宋佳微给宋立民买了条深浅灰间隔的围巾带上,走在山庄的林间小道里,已是十点时分,小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

“佳微,你这个朋友对爸爸真好,看这围巾好看不?是爸爸喜欢的灰色。”宋立民双手高举洋娃娃,兴致高昂地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由过,自从患上老年痴呆以后,他一天天被锁在那偏远冷淡的养老院里,即使义工和院长们也都尽心尽力地照顾每一位老人,但那始终不是家人。

“叔叔开心就好。”宋佳微说。只要宋立民高兴,她做什么都可以。

两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行走,宋立民还心情极好地摘下路边的一朵小花,戴在了娃娃的头上。

“好看。”他满意地说。

“嗯,好看。”宋佳微挽住他的手臂,怕他光顾着看娃娃被绊倒,此时宋立民已然对她完全信任,并没有丝毫抗拒她亲密举动的意思。

“我……佳微的朋友!”宋立民大惊失色地看着倒下的宋佳微,单手抱住她不让她跌倒在地,掌心流过温热的液体,那是身体里流淌的血。

一个打扮得像极了的贵妇,手中高举着明晃晃的小刀,小刀上沾染了宋佳微的鲜血,宋佳微的后背,就是她捅的。

她跟了宋佳微整整两个小时,才等来了现在的机会,小道上人烟稀少,就是她一直等待的下手时机。

“你是谁……”宋佳微强忍住后背尖锐的疼意,抓紧了宋立民的手臂。

她又一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害怕,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她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正缓缓流血,这种熟悉的绝望就像那天在车上,等待着汽车爆炸的绝望。

“滴,滴,滴。”鲜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如车祸那天汽油一滴一滴落在冰凉地面上的声音。

“宋佳微,我要杀了你!你为什么不老实认罪!为什么要害我丈夫的弟弟!”女人是刘鑫源的妻子刘太太,她无父无母从小和孤儿院的刘鑫源惺惺相惜,最终珠联璧合,她一直把刘鑫磊当做亲生弟弟,这些年来和他们兄弟两相依为命,她一无所有,他们便是她的全部。

如今刘鑫源和刘鑫磊双双入狱,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便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宋佳微头上,如果她没有那些证据,刘鑫磊就不会被人发现,她身边至少还有个弟弟。

可如今,她什么都没了!没了!

都是她,都是宋佳微!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宋佳微用尽浑身力气抵抗着,她凭什么要当刘鑫磊的替罪羔羊?

“罪有应得?我看现在的你才是罪有应得!”刘太太高举小刀,红着眼扑上去扎宋佳微。

“佳微!”宋立民惊恐万状地欺身上前,紧紧地将宋佳微揽入怀中。“啊!佳微,爸爸好疼!”

“该死的老头!”刘太太拔出小刀,继而又往宋立民身上插了几刀,刀刀直中要害,最后一刀插在了宋立民的头顶。

宋立民吃痛地眯上眼,再也无法睁开。

宋佳微最后听见的,是他无力的低喃:“佳微……佳微……”

“爸!爸!”

正文 第64章 好久不见,宋佳微

“住手!”保镖终于找到了宋立民,但眼前的状况……完了,他们一定会被沈连华削死!

一脚踢掉刘太太手中沾满鲜血的刀刃,反手把她擒住摁在地上,另一位保镖则报警,让警察将人带走。

刘太太仍是不甘心,倒在地上不断骂骂咧咧:“宋佳微,你会有报应的!早晚会轮到你家破人亡!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宋佳微忍着疼起身把宋立民抱在怀里,他双眼紧闭,鼻腔里已经失去了呼吸,怀里的娃娃掉落在地上,娃娃的脸上、身上沾满了他的鲜血,如同春日里争相绽放的娇艳玫瑰。

意识一点点涣散,宋佳微晕倒前双手仍牢牢抱着已经消逝的宋立民,仿佛这样就不会失去他。

她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在梦里,她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秋千的两根绳索攀满艳丽的花卉,与翠绿的叶子相交成藤,清香的花香扑鼻而来。

她欢乐地笑出声,梦里的她无忧无虑,一如纯洁的孩子,身后是穿着西装面容慈祥的宋立民,他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口中是温和的呼唤。

她多想一直不醒过来,就这样和宋立民在梦中度过。

可再长的梦终归是梦,总有醒来的那刻。

她睫毛微颤,扑朔扑朔几下迷离的眼睛睁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暗棕色的天花,淡黄色的床头灯,身上盖着的是带着消毒液气味的洁白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