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随着这冷硬沙哑的声音,剑被猛地拔了出来。
布莱克先生就那样瞪圆了双眼,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人将剑插回了剑鞘,那剑鞘看起来有些古怪,不过此刻没有人会注意这一个问题。那人转身,借着煤油灯光,看见了自己印在布莱克先生血迹上的鞋印。
拿出一个白手帕,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那人喃喃道:
“血腥之手……裁决之手……”
第二天早上,早起的工人在巷子口发现了早已经僵硬的布莱克先生,他双眼瞪圆,仿佛看见了撒旦。
他身下的血迹贯穿了整个小巷。苍蝇落在已经变得暗黑的血迹上面,不肯离开。
似乎只有血迹上的脚印才能证明将布莱克先生如此残忍的杀害的,是人,而并非魔鬼。
……
……
“creepy!”看完了最新的连载,宾利先生瞪着眼睛,好半天,才说出这样一个词。
菲茨威廉上校摸摸心口,浑身上下有种爬满了小虫子的恶心感。
达西先生的表情才最为精彩,海因里希看了一眼达西,发现他的表情很是微妙。那种感觉就好像猛的发现自己爱了多年的妻子其实是一个女巫一般。
既觉得惊奇,又难以接受。
其实达西的心理真的非常复杂。
她的描写将人带到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境地,他已经可以预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愿意穿过小巷子了,作为一个作者,她无疑堪称天才。
可是作为一个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绅士家的小姐……
达西真的说不清楚心中的感觉。
而另一边,已经开始整理去表哥家行礼的简岚仿佛感受到了很大一股怨念一样,猛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小说实在是有些出格了吧。
考虑到自己的描写和小说中谋杀之多,简岚感觉又担心又兴奋。
兴奋的是,经过这篇小说,自己绝对会名声大噪。
担心的是,这名声依旧不是什么好名声,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就是艾柯瑞斯?艾治……那么她基本可以打包流亡到国外去了吧……
还有,连环谋杀案的鼻祖,就是十九世纪末期的开膛手杰克,那个至今都没有解决的案件,而且至今对于那个憎恨妓女的凶手是谁的问题还是众说纷纭。这篇小说就是取材于杰克,但是,现在自己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明显早于开膛手杰克……
想到这儿,简岚有种诡异的感觉。
希望几十年后那个给伦敦带来恐慌的杰克别是取材与自己的小说就好了……
*
看着布莱克先生的尸体,杰克逊探长已经想要辞职了。现在工厂主们整日都胆战心惊,有些连家门都不敢出,有些更是每日向自己举报,说某个工人领袖一直想要对自己不利云云。
还好布莱克先生的儿子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不然又要有一个工厂的工人们骚乱了。
杰克逊探长将手中的香烟狠狠的摔在地上,踩了一脚,然后向卢佛?伍德家走去。
除了作为工人组织领袖的他,还有谁能掌握到这些工厂主们的行踪?!
那些不在场的证据,一定都是那些帮凶们帮忙伪造的!
听说卢佛?伍德已经去格林先生的工厂工作了,真不知道格林先生是怎么想的,竟然敢雇佣这种暴徒!如果下一个被杀害的就是格林先生,杰克逊探长一点儿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杰克逊探长在圣保罗大教堂里找到了格林先生,他正坐在一个长凳上,看着前面的圣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杰克逊探长抽了抽鼻子,然后低声咒骂道:“该死的,不是前天就有人说教堂里面有怪味吗?怎么那帮废物现在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难道连仆人也找不到到底是哪个角落里有死狗死猫吗?”
“就是因为找不到,神父才会去麻烦您,杰克逊探长。”格林先生站起来,转过身,笑的很亲切,说:“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神父这不是上帝的责罚。”
“都是最近太忙的缘故,你也知道的。”杰克逊探长说。
格林先生是这些工厂主里面最为和善的一个,在他的工厂里几乎没有发生过工人暴动的事件。对待他们这些警员,格林先生也都尊敬有加,是以今天杰克逊探长才会特意跑这一趟。
“那个卢佛?伍德实在是个危险的人物,格林先生还是不要雇用他比较好。”杰克逊探长说:“我怀疑他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哦?”格林先生显得很惊讶。
“虽然他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可是那些证人全都是公会里面的工人,证词当不得真的。”杰克逊探长说。
“工人也是人,探长。”格林先生和善的说:“我想不会有人会为了包庇一个杀人犯而背叛上帝的,更何况,工厂主们被谋杀,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谁知道那些暴民心里在想什么,三天两头的罢工,游行。还要选举权,哼。”杰克逊探长不屑的说:“他们懂得什么,他们不比未开化的印第安人好到哪里去,懂什么选举,只会被人煽动然后瞎起哄罢了!”
“不过这跟卢佛?伍德有什么关系?”格林先生不温不火的问。
“先生!他就是工会的领袖之一,因为布朗先生一时周转不开而拖欠工钱,导致他的母亲没有钱治病,他曾扬言【要杀光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谁知道他是不是一下子恨上了所有的富人?!所以,格林先生,你还是趁早辞退他比较好。”
“我知道了,谢谢您,杰克逊探长,我会好好考虑的。”掏出怀表,格林先生看了看时间,然后拿起手杖,向外面走去。
“您就是太心善了,那些暴民哪懂得知恩图报?还有,格林先生,最近还是不要单独出门了,碰上那个杀人狂可就糟糕了。”杰克逊探长跟上,喋喋不休的说。
“希望明天教堂里就没有这种奇怪的味道了。”
格林先生回头看了一眼圣像,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