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做。”
“那是我看走眼了?还是我去早了?”
“幸好你来了。”
林琅皱起眉头,忍不住怨恨道:“少主总是这样,美女一贴上来就不推开了。虽说贵族是要善待女人,但我看少主只是色迷心窍罢了。”
颜沉大为震惊,想不到在林琅眼里自己是这等形象。他有些生气,闷头一想又觉得说得似乎不错,但这是正常的啊,他没有成亲没有夫人,为什么要拒绝对自己有意的姑娘呢?
莫非——
“林琅,你在嫉妒她们?”
林琅微微一愣,香腮上忽然飞起两片好看的红晕,眼神闪闪烁烁,要哭出来似的不胜娇羞,把颜沉看得心里头麻酥酥的。
颜沉心中不禁有了定论,但听女子亲述情意才是风雅,所以鼓励地看着她。
林琅犹豫不决,在颜沉的注视下无地自容,突然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这时二人才想起来林琅赤条条地什么都没穿,颜沉赶紧拿被子给她裹上,林琅缩在里面默默感叹有惊无险。
“你想好立谁为嫡子了吗?”林琅赶忙问。
颜沉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赵混章。”
“他?为何?”
“必须是他。”
“赵老爷喜欢他吗?”
“赵老爷谁都不喜欢。”
二人都陷入沉思,屋里瞬间变得异常安静,有种默契慢慢孵化出来——真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林琅,关于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颜沉不太情愿地问,但想到林琅在沃城的雷霆手段,总觉得能帮上一点忙。
林琅没有着急回答,她早就知道赵夜白对三个庶子谁都不爱,至于那个病弱将死的嫡子更是恨之入骨。但是把立嫡之权交给颜沉并不是众人嘴里传说的阴谋,原因应该很简单,立了谁就说明偏爱谁,但赵夜白每个都讨厌,才不愿被人这样以为,所以就找来还算合适的外人做决定。
至于为什么是颜沉呢?谁叫他在沃公那里立了大功,又在这种时机来的赵家,倒霉撞上了呢。
“赵老爷有喜欢的东西吗?”
“田地吧。刚来的时候他带我去看过,说比儿子还亲。”
“那就立田地为嫡子吧。”
林琅的话让颜沉一宿没睡好,鸡打鸣就醒了。
他从客堂的倚榻上起来,悄声走进里间。林琅睡得正熟,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做美梦。
“没了我,你倒睡得舒坦。”
颜沉捏住林琅的鼻子,口气又恨又爱,等她难受地抽起眉头才松开。
可是仍想欺负她,于是拧了耳朵,“我缩在那张小榻彻夜难眠,你倒睡得舒坦。”
林琅的美梦应该渐渐走了形,不然表情不会抽搐。颜沉放开耳朵,又捏住她的脸蛋,“你说要换靠山,现在已经恋慕上我了,还舍得换吗?”
昨晚,林琅到最后都没有亲口承认。颜沉不怪她,毕竟姑娘家对爱慕之事矜持些才可爱,而且她的眼神和表情已经足够明显了。
认定之后的颜沉虚荣心迅速膨胀,顿时想让林琅更加爱慕自己,所以主动提出分开睡,就是为了弥补在林琅心中情/欲过剩的印象。
虽然在客堂的一夜睡得极不安稳,但一想到林琅对他又多了点好感,颜沉便无怨无悔了。
他坐在床榻边凝视着林琅的睡颜,心中涌出一大片柔情,他不懂这些软绵绵的东西源于何处,只知道安静地看着林琅很舒心,甚至还有些美好。
就这样,颜沉一直看到天色大亮,俯身亲吻林琅的眼角,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林琅好久没睡得这么香甜了,简直不愿醒来,想着一直沉睡下去说不定连仇恨都能化为乌有。然而恐怖悲苦的经历沉重又巨大,凌驾于一切之上,总能把她从阳光下拉回深渊中。
林琅睁开泪眼,胡乱一擦,发了会儿呆,才想起了昨夜的事。
她猛掀开被子,发现衣裳还穿着,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坐起身对着门喊了声颜沉,没人应,便知道是出去了。
林琅这才放下心来,又躺了回去,闭上眼想再睡场大觉。
昨晚上她自认为表现得十分完美,颜沉肯定以为她爱慕上了自己。为了不让她的爱慕消逝甚至更加浓郁,颜沉绝对会万分小心,尽量不做出让她讨厌的事。
虽然羞羞事以后还会发生,但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每晚都难受一次。对此,林琅已经心满意足了。
等到再醒来,已临近中午。
林琅不慌不忙地起床梳妆,走到钧澄院时正好撞上鹂黄吃午膳。鹂黄热情地邀请她坐下,林琅想着反正没几天就要走人了,便不去管一旁侍从的目光,添了双筷子就开始吃。
主子的膳食就是汁多味美,林琅吃得津津有味,鹂黄是个麻雀肚子,几口就饱,其余的便全进了林琅嘴里。
吃过饭,林琅和鹂黄手牵手去了曲流间,但来早了些,良缘姑娘还未到。
鹂黄吵着让林琅演琴,但林琅不想再多惹麻烦,谎称手疼骗了过去。
“鹂黄喜欢良缘姑娘吗?”
“喜欢。”鹂黄一边帮她揉那只“疼”手,一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