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西丁立刻支棱起耳朵认真的听,吴副相终于说到正题了。
“……朝廷最近发生的事情很让人烦心。青教叛乱之事闹得人心惶惶。皇上心绪不宁,情绪也不好。朝廷里也是乱成一锅粥。总之,这两个月乱哄哄的,大伙儿日子都不好过。本官为了平叛的事情也是忙的团团转,吕相也忙碌的很,甚至亲自去前线慰问大军。总之,这两个月谁都不好过。”
“是啊,青教教匪生乱,确实搞得上下不宁,京城中舆论如沸,流言蜚语满天飞。哎,都是这些教匪们闹腾的。”刘西丁忙点头道。
吴春来沉声道:“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此次乱局固然是教匪为之,但是也跟朝廷里的人不无干系。青教教匪不到两年时间便成了如此气候,想想着实有些后怕。倘若假以时日,其实力再涨,这场乱局还不知怎么收场。好在这一切没有发生,反叛终于平息了,可谓是我大周之幸啊。”
刘西丁点头道:“是啊,万幸,万幸。只可惜……这次便宜了林觉这厮。也不知怎么误打误撞被他得了功劳。我原以为,淮王这次会横扫教匪,立下大功的。最后居然是林觉帮晋王夺下平叛大功,当真让人心里有些不痛快。”
吴春来看着刘西丁道:“刘西丁,你这些话可不要乱说出去,对你不好。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次平叛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该建功的没建功,倒让不该得的人得了好处,这事儿着实叫人闹心。”
刘西丁赔笑道:“可不是么?下官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下官知道,吕相和吴副相可都是希望淮王能立功的,立下平叛大功,对将来争夺太子之位大有裨益。这下可好,晋王立功,事儿怕是不好办了。吕相一定很恼火吧。”
吴春来斜眼看着刘西丁道:“刘大人知道的不少啊,这些东西你也明白?”
刘西丁尬笑道:“下官处处站在吴副相的立场上着想,这些事也不难领会吧。吕相自然是站在淮王一边的,难不成去支持晋王不成?副相是站在吕相一边的,下官又是站在副相这一边的,自然是感同身受了。大人也不必瞒我,下官心里是明白的。”
吴春来呵呵笑了起来,沉声道:“对,不该瞒你。你说的对,情形正是如此。这一次确实有些意外。不过,你当吕相是什么人?为了这么点事便恼火发怒?再说了,此次平叛有功便能稳坐太子之位?那可不见得。事情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
“那是,那是自然。”刘西丁躬身道。
“不过……吕相心情却是不太高兴,但他不高兴是因为有些人见风使舵。晋王建功,又授了都点检,他们便都以为晋王笃定要被皇上立为太子了,便纷纷跑去献殷勤。墙头草,风吹两面倒,这些人最是可恶。吕相生气便是因为这些墙头草的行为,他们这么做完全没把吕相放在眼里。”
“就是,这帮人最可恶,跟苍蝇一般,哪里有屎便往哪里飞……那个……副相别误会,下官不是将吕相和您比作屎,下官的意思是……”刘西丁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
“罢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必解释了。”吴春来摆手打断道:“任由这些人无视吕相的权威是不成的,现在晋王他们欢呼雀跃以为胜券在握,支持晋王的那些人现在都在额手称庆看我们的笑话呢。这种情形下,不整治整治他们是不成的。要杀鸡儆猴,让他们冷静冷静,莫以为吕相拿他们没法子。”
“对,说的很对。这些人不给予惩罚是不行的。叫他们明白,我大周朝廷谁做主,还是吕相,而不是别人。吕相吴副相不发威,到被他们看成病猫了。”刘西丁攥着拳头咬牙道。
吴春来微笑道:“是,老虎不发威,被他们当病猫。所以,我把你叫来见一面,就是为了此事。”
刘西丁吓了一跳,愕然道:“为了此事?吴副相,下官不过是个条例司的主笔,可没有弹劾官员的权力啊。这事儿,不是有大把的言官可用么?”
吴春来摇头道:“你误会了,不是要你去上奏弹劾他人。是有其他的事情。”
刘西丁暗中松了口气,挺胸道:“哦,吴副相您放心,但下官能办到的,必肝脑涂地去办。哪怕便是上奏弹劾,下官也愿意去做。”
吴春来摇头沉吟道:“适才我已经说了,此次叛乱虽然平息,但是事情却没完。这几日吕相和我便要联合众多大臣上奏弹劾严正肃和方敦孺为首的变法派官员了,这一次的杀鸡儆猴便先从他们身上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