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后面的几个仵作赶紧上前帮忙,先按照卓然的要求,用两张四方桌拼成了前台,铺上油布纸。再用锦被包着尸体抬了出来,放在四方卓上。
卓然解开锦被一看,尸体果然已经高度腐败,有些地方已经液化。
卓然将死者的衣服用剪刀剪开,查看了尸体的表面,表面除了头部之外,都保持完好。在死者的后枕部和头顶都出现了粉碎性骨折。卓然没有打算进行解剖,因为这是王爷,是皇帝的兄弟,即便不是亲兄弟,也是皇族,尸体不能轻易损毁。而且,现在解剖对于这个案子来说已没有太多意义。
因为在此之前郑王爷都是很正常的,所以不可能死于中毒。其间最多只有一个时辰就发现了郑王爷被害,被害时间也能大致确定。这些都不需要解剖就能肯定了。同时死亡原因头部钝器伤是肯定的。至于王爷有没有其他疾病导致死亡,可能性不大,也没有必须进行这方面的查验,因为不管是否有猝死的疾病,都要对头部钝器伤谋杀的真相查个清楚。
卓然让仵作另外找来郑王爷的衣服替他换上,重新入殓,随后便安排将尸体送回京城安葬。
当天晚上州县的官员在客栈设宴款待卓然,卓然的要求,不上酒水,只是吃饭,吃饭时间聊一聊这案子。官员们只能照办。
卓然想多听听别人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他问知州的司法参军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在你们州县里头发生过的案件中,有没有使用羊角锤来做武器把人打死了?”
两人想了想,都是摇头。
县衙的刑房陪着笑说道:“小人倒是知道有个案子,当时是打死了一个小贩商人,那小贩住在客栈通铺里的,通铺里就他们两个,那晚入住的人不多。结果住通铺的那商贩被人用羊角锤打死了,羊角锤就抛弃在那通铺上,而跟他睡同一个通铺的那个人却不见,也没有查清楚。”
卓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说:“这是什么时候的案子?”
“是去年年底的,到现在可能有三四个月吧。”
就在这时,书吏看见县尉脸色很是不好的瞧着他,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即他就醒悟应该是县尉怪自己多事了,他这才想起这件案子并没有在上报的案件中。——如果一个地方发刑案太多,还有没有侦破的话,当地官员政绩会受到很大影响。
基于这个原因,对于案子,当地官员是能破就报,不能破就不上报,自己内部掌握。刚才书吏说的这个案子就是这种情况,当时发案之后,他们把案子压下来,没有上报。现在却告诉了提刑官,就可能被追责,因为案件隐瞒不报。
不过卓然见他们的样子,便立刻意识到他们在担心什么了。马上说道:“本官这次来是为了破案,凡是与案件有关的事实都必须即实相告。否则一旦影响破案,本官可是要处罚的。至于别的事,监察御史不找你麻烦,我是不会管的,但是我觉得以后再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知州和知县都是一脑袋冷汗,赶紧一躬到底,满嘴答应再也不敢。
当下,知县县尉详细说起这件案子,案子就发生在这个县,但是是邻近的另外一个村子。那个村子来往的人比这个村子要多得多,凶案发生也比较多,案情就像刚才书吏所说的,在客栈发现有人被杀,尸体旁边有一把羊角锤,并且沾满了血。死者的之前的东西都不见了,被凶犯抢走。
卓然问他:“那把羊角锤在什么地方?”
县尉赶紧说道:“在县衙证物库里头存放着,虽然案子没有立,但相关证据还是保留了下来的。
卓然很兴奋,马上说道:“你马上派人去县衙把那把羊角锤带来。我们现在马上赶到那个村子,把案发地的客栈掌柜和账房相关人等都集中在一起,本官有话要问。”
于是分头行动,卓然带着云燕跟着州县两级的官员又转到三个月前发生命案的那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