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子很多人都姓蒋,所以叫做蒋家村。距离这里倒不算远,也是跟这边铜钱村一样,说的相同的语言。卓然他们马上赶到了蒋家村,这之前县衙已经赶紧按照卓然的要求赶到案发现场。这客栈可就比先前那个客栈大的多了,光上房都有一排。但是发生命案的却是这客栈的通铺,这客栈有各种不同的房间,有点类似于现在的标间,一个通铺可以睡三四个人。比较小,还有些就是大通铺,能睡十几个人。
当时命案发生的地方是一个中号通铺,可以睡五六个人的。但是当天晚上人不多,只有两个人入住。而那些房间因为案件没有立案,调查之后便对掌柜的说可以随意处理了。所以掌柜的就叫伙计把屋子清先,重新整理出来之后对外提供住宿了。
他们来到这之后,掌柜和当地的村镇都惶恐的等在客栈。卓然并不着急着问案情,他想先看看现场,让他们把自己带到了二楼当时案发现场。看过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勘验价值。因为整个房间完全进行清洗之后,已经有不少人都住过了。
卓然把周边看了看,把掌柜叫来问:“这案子当时是怎么发生的?你们你把经过说一下。”
掌柜说:“当时住在通铺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个中年小商贩,他经常在我们店居住,是在这一带跑买卖的。那天带了一个大包裹,很沉,不知道是什么。事后那包裹不见,跟他住一起的是一个年轻人,他说的是官话,但是说的不好。”
卓然立刻说道:“跟他住一起的那个人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
“他叫什么这个得查一下登记簿,上面会有记录的。不过登记的名字差不多都是假的,好多走南闯北的人不愿意留自己的真实名字,因此意义并不大。不过老爷问了,小人这就派人取来。”
很快账房便把登记本拿来了,查看之后上面写着名字叫蒋三郎,这名字很普遍。因为宋朝喜欢把一个人的姓加在家中的排行,并加上郎或者妹来给孩子取名,因此叫武大郎,蒋三郎之类的很普遍,很可能是假名字。
卓然说道:“你把当时接待这个蒋三郎的伙计叫来,大家一起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于是掌柜的便立即去把当时负责登记和接待这蒋三郎的两个伙计叫来了,还有账房几个人凑在一起回忆当时的情况。
伙计说:“蒋三郎是紧跟着那前面的客商住进来的,那客商是本店的老主顾,我们都叫他李掌柜。这李掌柜背了一个蓝布包裹挎在肩上的,斜背在身后的。来了之后登记住下,李掌柜的非常节俭。但是我感觉他做的买卖还挺大的,但他吃住都不讲究,从来都是睡大通铺。就吃一个饼子,再加上菜汤,一晚上不会超过十文钱。”
“后来来的这个叫蒋三郎的我不认识,从来没有来我们店住过。他个子比较高,身体比较壮,有点像种地的庄稼汉。但是穿的服装布料还比较好,虽然是粗布短衫,好像又有点像做生意的,弄不明白。我们也不好问,住店是不需要问从哪来到哪去的。结果他脚进来住下,也要求住的通铺。”
“那天店里客人不多,只要是店里人不多的时候,都尽可能把客人分散安排,不会安排在一起,这样大家睡得也好一点,不至于相互影响。所以当时我们店的好几个这种小通铺,掌柜的都是让我们尽可能分散安排住,每个房间都住有人。这样虽然要多洗被子和床单,但是客人可以住的舒服些。”
“有的店为了方便,便把所有客人安排在一间屋,却收的是一样的钱。掌柜的说这样很不好,虽然省了点事,可是客人住的不舒服。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安排,却把他们挤在一起,心里就会有芥蒂,下一次就不会到你客栈来了,这就叫因小失大。”
掌柜的在一旁听得颇有几分得意,随即又瞪眼对伙计说道:“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嘛?这做生意的一些琐碎的事谁喜欢听,你不要说了。”
伙计忙答应了,又接着说道:“他们住进来之后,那李掌柜跟以往一样,只要了一个肉饼加一碗菜汤。吃完之后,就打了洗澡水洗了,洗漱了之后就睡了。那蒋三郎我倒没什么印象,他好像没吃东西,可能自己带的干粮吧,反正我没见到他出来买东西吃,也没见他出来打水。我把水送进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睡觉,盖着被子,除了个头,可能路上劳累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然后我就走了。到第二天早上,李掌柜一直没有出发,其他屋子做生意的早早就出发了。我印象中李掌柜以往都是天快亮的时候便会起来结账出门,出门的时候天刚亮,做生意的要起早贪黑,不能够贪睡。所以我就有些奇怪,我在想李掌柜会不会病倒了?”
“于是我就去瞧瞧,到了那通铺,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就推门进去一瞧,把我吓得差点昏死过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看到的情景,太吓人了。李掌柜的尸体躺在炕上,头朝走道,脑袋被砸的好几个窟窿,半边脑袋都被砸碎了,鲜血把炕头都染红了一大片。被子也满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