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又查看了床上地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卓然从窗户出来,查看后院围墙,也找不到任何潜入的痕迹。不过曾家的围墙比较矮,也就比一个人高不了多少。手一扒,跳起来就能抓到墙头,翻上去根本不需要飞索之类的。
因为曾家没什么钱财,家里又随时都是一大堆人,根本不怕强盗进来。所以这围墙也就没必要弄的很高了。
卓然把曾巩他们都叫了进来,曾巩现在六神无主,都不知道该顾哪一头。他的侄儿掉到河里,现在还在雇人打捞尸首。这么久没有露出水面,早就死定了。
但是怎么着也得把人捞上来啊,而且这次打捞的人特别多,有一些根本不是曾家请的人。后来才得知,原来黄花实际上是秦淮河的红牌花魁。手上曾经攥了一把镶满价值连城的珍珠宝石的头簪,是连带着那根头簪一起跳入河水中不见了的。
这些人的目的显然易见,就是冲着那个头簪去的。至于曾家有没有求他们已经不紧要了,这条河又不是曾家的,谁都可以扎猛子。兴许捞到了,那可就是挖到一座金山了。
曾巩也没有时间到河边去查看,他得先顾这边,大哥的死还没着落呢,到底是怎么死的。所以派了他一个弟弟到江边去负责寻找侄儿的尸体。
卓然把他叫进去之后,对他说道:“你觉得你哥哥是自杀还是他杀?”
曾巩悲悲切切的摇了摇头说:“我真不知道。因为从现场来看,我大哥是用刀子握在他手中刺入他的咽喉的,看着的确就是自杀无疑。可是我大哥没有自杀的任何理由,他为什么要自杀?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有人杀了他,伪装自杀的。”
卓然点点头,曾巩的确不懂破案。所以他只是从动机角度觉得他的哥哥没有理由要死,所以不是自杀而已。但是场景让人一眼看去就是自杀无疑。
卓然说道:“我之所以把你叫来问你这个问题,主要目的是让你认识到这个案子实际上的性质,以便你能帮我提出嫌疑人,协助我侦破这件案子。”
曾巩心头一惊,忙道:“这样说来,这案子是他杀无疑了?我哥是被人谋杀的吗?”
卓然点头说:“道理很简单。你哥的右手当时伤到了,摔倒在地脱臼了,现在手掌都还是肿的。我刚才粗略检查了一下,的确脱臼了,一只脱臼的手是不可能握着刀子刺入这么深的。这一刀已经斜斜的刺进了后脑,需要相当大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他是握着刀从下往上捅刺,这种姿势不是很好使力。因此相比较而言,力气需要更大才能把刀刺入自己的大脑的,这是一个可疑之处。再有一个,死者如果是自杀,在通常的情况下,死者会进行自杀前的试探,用刀在脖子上捅刺,每一次可能都会加大力量,最终使出致命一刀。”
“但是反观你的大哥,他脖子上的伤口并没有试探伤,只有这一处。而且这一处干净利落的直接刺入了他的咽喉,一直到他的后脑。因此从现场情况看,不大符合自杀的行为特征,因为找不到试探伤。”
曾巩立刻说道:“那会不会是我们家的人?一个个把他们叫来盘查。”
卓然说道:“这正是我把你叫来问这件事的原因,先前跟我说的都不大清楚。我不知道你大哥当时扭伤手之后回来,是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手扭伤了?有没有不知道的?”
曾巩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因为当时我大哥回来的时候,他的二儿子一直在嚷嚷的,唯恐大家不知道似的,说他爹摔伤了。那个谋害大少爷和少夫人的可恶的女人已经被卖掉了,还买了八两银子呢!似乎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爹现在有钱了似的。这个儿子爱慕虚荣,我从小就不大喜欢他。”
卓然说道:“这就是说当时院子里的人全都跑来看热闹来了?”
“也不能说是看热闹吧,但是都围拢过来的,七嘴八舌的。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在问,那女的卖给谁了?但是当时银子为什么会掉?又怎么把手给伤着了的?”
卓然说道:“你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谁可能不知道你大哥的手受伤的事?”
曾巩见卓然反复问这个问题,便觉得有些奇怪。急忙问道:“这个很重要吗?一定要查清这一点吗?”
卓然说道:“是的,必须要查清楚。因为这个现场显然是伪造的,也就是说凶手杀了人,把刀子塞回了你大哥的手里头。但是他却不知道你大哥右手已经受伤了,根本没有办法握刀子用力。”
“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不是凶手,只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人便可以划为嫌疑范围。再进一步进行查访,最终锁定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