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曾巩顿时明白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凶手应该不是我们家的人。因为我们曾家虽然穷,但是人穷志不短。家里的人还是相亲相爱,虽然免不了有时也牙齿咬到舌头的时候,但是相互之间决不会闹到要动手杀人的程度。所以凶手肯定不是家里的人。”
卓然点头说:“是呀!我的判断跟你说的一样。因为你刚才已经肯定了,家里所有的人当时在你大哥回来的时候都过来。所以他们都知道你大哥的右手当时是脱臼了的,还找郎中来。因为要价太高,最终没有请郎中正骨,而是想等到天亮之后再去找熟悉的草医来疗伤。”
“所以家里的人既然知道他的手受伤了,要伪装也不可能。要伪装也是伪装左手,虽然左手使不上劲。但是至少比右手靠谱,不大容易引起怀疑。”
曾巩说道:“这件事发生之后,我脑袋里就一直在想,会是谁可能实施这个凶杀案?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清楚,我不知道谁要杀我大哥泄愤?而且如此凶残,一刀毙命,这仇恨竟然大到这样的程度。”
“而事实上我大哥与世无争。他早年间跟我一起苦读诗书,我们曾经在半山搭草棚看书。他那时候比我还要用功,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惜偏偏造化弄人。一直没有博取功名。据我所知,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得罪过谁。”
卓然淡淡一笑,说:“你这话似乎更多的是从你是他兄弟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而不是实事求是。事实上你大哥得罪过人,而且还非常的得罪。”
曾巩大吃一惊,忙问他:“卓大人何出此言?我大哥得罪谁了?”
“黄花。也就是那个你的侄儿娶回家的小妾,因为跟你的大儿子的夫人两个人有矛盾,所以闹了个不可开交,还被你们吊在房梁上暴打。后来你儿媳被她所谓诅咒给弄死了,实际上她当然不是死于什么诅咒了,是死于一种不明原因的猝死,我已经给你解释了。”
曾巩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明白了,你说黄花,也就是董小倩跟他有仇,所以董小倩有可能是凶手,对吗?可是这不可能的。”
“当时她身子被邪祟上身,当然这是我大哥他们认为的。然后他们把他送到阴阳先生那儿去抓鬼驱邪,结果一直耽搁到了后半夜。接着我大哥和他儿子就把她给卖了,拿了银子回家。”
“而黄花则跟着买主到东京汴梁河上去了。一直到她后来杀掉滚地龙,随后跳河自尽,她一直都是在那船上,根本没有时间回家来杀人的。因此她即便跟我哥有深仇大恨,她也不可能回来杀我哥哥的。所以我才说这案子不可能是她。”
卓然点头说:“我没有说是她,我只说你哥是有仇人的,虽然这仇人不可能是凶手。——对了,你刚才说黄花在阴阳先生那呆到下半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呆这么久?”
刚才卓然得到的消息并没有包括这方面的材料,不由奇怪的问道。
曾巩照实说:“是我大哥他们怀疑她身上有邪祟。说请阴阳先生给看看。阴阳先生说她真的被鬼上身了,因此怎么打黄花都不会觉得痛。做法事之后,阴阳先生说要把尸体和黄花留下来,要继续驱除邪祟的印痕。要到后半夜之后才能回去,不然那鬼还会折腾的。”
“当然,我觉得这纯属是无稽之谈。后来我大哥他们就回来了,只留下了一个丫鬟陪着黄花。一直到后半夜。”
卓然马上说道:“能不能把当时陪同黄花的那小姑娘麦穗儿叫来?我想查问一下。”
曾巩答应,马上派人去把麦穗儿叫了进来。
麦穗儿跪下磕头,卓然让她起来坐着说话。卓然问道:“你在阴阳先生家,见到那先生对黄花做了什么?”
麦穗儿好奇的望着卓然,似乎她还不是很明白卓然问这话的原因。
曾巩也有些奇怪瞧着卓然,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卓然一直揪住这个问题,这很重要吗?要把事情查的这么细吗?
卓然从他们脸上的表情读出了他们心里的想法,便解释说道:“你们不是说怀疑那黄花中了邪祟吗?她后来又杀了滚地龙,然后跳了河。说实话,我这之前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而这些事情都是有缘由的。实际上不是什么鬼魂,而是遇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可以左右人的思想的。”
“我就想知道那道士当时对黄花做了什么,具体一点,以便看看是不是真的这阴阳先生做法的时候使用了一些奇怪的道具或者药物什么的,使得人产生了幻觉而不受自控。会不会有人受到了精神控制来杀了你大哥?这种事在关于鬼神传说中其实是不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