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什么也不用做。”皇后道:“只等皇上下旨即可,咱们权当无事发生。”

灵珂颔首思忖,恍然大悟,轻笑道:“皇后不愧是皇后,思虑周全。”

两人相视而笑,皇后起身道:“长公主可还有空?不若去本宫的凤仪殿再坐坐,咱们还可再聊上许多。”

“乐意之至。”灵珂莞尔:“皇后这般秀外慧中,我母后怎会不喜,定是有误会,我便将我母后的喜好都细细的说与你听。”说完,两人便亲密无间似的并肩走出了葡萄架。

殊不知在葡萄架外不远处有一棵歪脖子柳,柳叶触地成帘,顾歧的身影掩在其中,却将他们的对话一个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明川正小心翼翼的用药粉替他敷着伤口,只听顾歧倒吸了一口冷气,撑在膝上的五指缓缓握成拳。

“七殿下,奴才是不是弄疼你了?”明川担忧道。

顾歧扬了一下唇角,却不见笑意,目光如三尺玄冰,明川飞快的替他包扎好,刚要起身,却被顾歧抬手按住。

柳帘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没引起人的注意,待到那头人都走空了,顾歧才理好衣襟走出去。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顾歧望着远处,忽然问明川。

“奴才......”明川愣了愣,老老实实答道:“看见了皇后娘娘和灵珂长公主,在讨论.......五殿下。”

“好事坏事?”

“坏事吧......”明川脱口道,他倏地捂住嘴,拨浪鼓似得摇头:“奴才,奴才不知道!”

顾歧斜觑了他一眼:“嘴皮子动的比脑袋快,可惜最先掉下来的却总是脑袋。”

明川苦着脸:“奴才错了,下次一定谨言慎行。”

顾歧道:“可你说的没错,连你都看出来的事我父皇却看不出来,这又是什么道理?”

明川:“......”

顾歧道:“怎么不说话了?”

明川紧闭着嘴,脖子都快甩断了,满脸都写着“求生欲”三个字。

顾歧轻轻笑了一声,也不为难他,摇扇道:“你可愿再帮我办一件事?若办成了,重重有赏。”

“奴才,奴才不要赏赐!”明川默了半刻,昂起头道:“奴才希望变的灵窍些,能多帮衬着奴才的师父,所以,若奴才帮七殿下办成了事,七殿下可愿意多多提点着奴才,直到奴才开窍。”

顾歧低眸瞅着他,许久,他缓缓道:“太后病着,父皇上完朝回去应会安排着往慈惠宫送时令药材,你主动向郎喜请缨,把活揽了,去慈惠宫看看,你以郎喜的名义去他们不敢拦着你,到时别太着急走就是了。”

***

一个小太监形色匆匆的跑往慈惠宫,他在门口草草行了一礼便跨进了宫门槛。

一条消息传入了太后耳中,令太后的脸色一分分的沉下去。

“老五当真固执如斯?”太后冷声道:“无论灵珂如何求他他也不答应?”

“是的。”那小太监低着头道:“五殿下一直说他放不下阮妃娘娘,因而不能远行。”

“呵,真是个孝顺的。”太后往软枕上重重一靠,冷笑道:“这就是皇后出的两全其美的注意,这个皇后,哀家就知道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翠玉镯子的手臂交叠放在小腹上,慢声道:“还是得哀家出马。”

那小太监道:“太后娘娘圣明,普华庵里的人安排好了,东西都有,就等太后下旨了。”

太后眯起眼,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惬意:“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那小太监低了低首,飞身出了慈惠宫。

作者有话要说:  水逆了,诸事不顺,吼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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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弦月初升,一行清辉如水般自轩窗流入,将普华庵内木质的摆设渡上一层淡淡的霜色,看起来好似银子似的,却又比银子多些亲人的佛性,青烟一丝一丝打着旋向上浮,模糊了阮妃的侧脸。

她清瘦,下颌骨轮廓鲜明,长发曳地,淡蓝色的衣袍前后铺陈开来,像一朵安静的睡莲。

阮妃慢却规律的敲着木鱼,佛珠一粒一粒的滑过指尖,身畔灯烛摇晃,在佛像的脸上打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将那粗制滥造的佛像映的笑容诡异。

阮妃闭着眼,呼吸却不大平稳,每每入夜,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多年前,顾盈重伤在榻,昏迷不醒,她跪在养心殿外乞求皇帝彻查元凶的场景。

皇帝起初不愿见她,最终受不住她求,宣她进了养心殿。

她忍受万箭穿心之痛,带着哭腔厉声道:“皇上,元凶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你叫臣妾忍,可那是臣妾的亲生骨肉,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要再轮椅上度过一辈子,臣妾如何能忍!臣妾是个人啊!”

皇帝的脸颊抽了抽,硬声说:“没有证据,妄加揣测,见欢你是气糊涂了。”

“有证据,一定有证据!只有陛下肯彻查——”

皇帝最终也没有给她一个答复,意在用一方锦被将所有的污秽都遮盖过去。

于是,她破釜沉舟,藏了一把剪刀在袖中,趁着给皇后请安的空子,狠狠的刺了过去。

若能玉石俱焚,手刃仇人,也是好的。

可惜——

她挑了一下唇角,自嘲似的笑了,木鱼停顿,她纤细的手腕颤抖不止,随后握拳。

“三年了。”她的声音清冷:“赵玉燕闭上眼睛的时候都不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