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巴掌声响起,沿途宫婢、内侍全都跟见了鬼一样盯着齐天佑发呆。
“啪——”齐天佑扬手毫不留情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看样子也知道疼,因为他立刻就呲牙咧嘴的用另一只手捂着脸。
按理说,知道疼,说明这孩子还有救,赶紧停下吧!但齐天佑不停,捂着脸啐骂道:“齐天佑,小心你有一天不得好死。”
内侍们险些倒地身亡,见过诅咒人的,就是没见过自己诅咒自己,还能这么下得了口的。
“啪——”又是一巴掌响起:“齐天佑,小心你断子绝孙,将来有一天无人送终。”
这一次,有宫婢忽然啜泣哭了起来,她心爱的齐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这绝对是东宫最为耀眼夺目的春色一景,齐天佑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庞肿的难以示人,但他还在不停的掌掴自己。
幽静小路,燕子墨和燕箫原本正在谈事,目睹前方齐天佑掴脸一景,燕子墨皱了眉:“天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中邪了?”
燕箫眸色深幽,冷冷的看着齐天佑,并未说话。
李恪在一旁忍不住说道:“殿下,先是阿丑撞鬼,现在又是齐将军中邪,要不奴才明日请个法师来宫里去去晦气……”
燕萧淡漠道:“李恪,连你也信这世上有什么灵异鬼魅吗?”
李恪止了话,不敢吭声。原来不信,现如今由不得他不信。
燕子墨笑道:“六哥,要我说,请法师来宫里走一趟也未尝不好,有鬼驱鬼,没鬼的话也可以堵住东宫悠悠之口。最近东宫人心惶惶,法师能不能驱鬼是小事,重要的是可以把众人的心给稳下来。”说着,声音压低,“六哥,父皇最痛恨鬼怪灵异,这事尽快解决,免得父皇知道,届时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燕萧思虑片刻,看了一眼李恪,轻轻咳嗽道:“请法师名号需寻好,不能打着驱鬼的名义,就说我身体不适,请法师来东宫去去晦气。”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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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湿牢房内,凤夙在笑,看着齐天佑红肿的脸,眉眼间都是笑意。
“疼吗?”
“疼——”苏三娘说着,摸了摸红肿的脸,“呲——”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她下手的时候,可是下了狠心,力道很重,需知她附身在齐天佑的身上,打齐天佑说白了就是在打她,痛觉都是一样的,不过她只受一会苦,但丢人的却是齐天佑,等她离开齐天佑的身体,接下来脸颊疼痛的人也是他。这么算来,还是她占便宜了。
凤夙冷静道:“三娘,今天掌脸这事太招摇,你最好离开齐天佑的身体,先到外面躲几天,等此事平息了,你再回来。”
齐天佑向来稳重,从不做出失格之事,近来他状况连连,难保燕箫不会起疑心,燕萧虽然不信鬼怪之说,但一定会为了稳定东宫人心,请法师入宫,
若有她在,还可保三娘无恙,但如今她自己都性命堪忧,又怎能护三娘周全?
“你在牢里受苦,我怎么能舍你而去?”苏三娘似乎忘了先前遇难时,她多次舍弃凤夙,独自逃命,现如今苏三娘不肯离去还有一个原因,十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她担心等她再入东宫,凤夙已经……
“三娘……”凤夙轻叹,终是无奈说道:“你见机行事,若是应付不了,切记不可死撑,一定要想办法先行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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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三娘从床上机警的跳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房门外。
月光下,有两道影子率先进入苏三娘的视线,然后她看到了他们。
苏三娘确实太大意了,她以为前往东宫的法师都是小瘪三,一个个道法拿不出手,但当她看到轩辕澈和莫言师徒时,脑海中只来得及闪现出两个念头来。
一个是冤家路窄。
一个是这次要倒大霉了。
原本英姿飒爽的齐天佑忽然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昏倒在地。而轩辕澈师徒早已朝着虚无的夜空追逐而去。
夜色下,李恪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庭院,招手示意负责找法师入宫的内侍近前。
“这两位法师是从哪里找到的?”
内侍连忙说道:“这两位法师倒是很神,奴才正在大街上找法师的时候,他们忽然唤住奴才,说奴才家宅有怨鬼之气,可帮奴才捉鬼。奴才没敢多想,就带他们进宫了。”
李恪神色冷淡:“这两位法师的确很神,现在我问问你,鬼在哪儿?你看到了吗?”
“总管大人,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内侍无措的挠着额头。
李恪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办?齐将军昏倒了,还不赶紧找人把将军抬到房间里休息去。”
“诺。”
李恪仰脸看了看夜空,星星倒是有很多。至于鬼嘛……有个屁鬼?所幸太子无心理会此事,要不然只怕又要挨骂了。
*********************三娘一连两日没有来暗牢找凤夙,凤夙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留心听狱卒的谈话,倒是听说东宫请了法师来,但是那夜齐天佑忽然昏倒,而法师大概怕太子降罪捉鬼不力,所以吓得逃命去了。
看来,三娘定是脱身逃了,只是如今不知道是否已经脱险?
燕国地牢没有巍巍高墙,深深铁壁,但却有铁甲重兵六千人,昼夜巡逻,灯火不灭。
凤夙入住的牢房阴暗潮湿不说,窗户也小的可怜,那窗子别指望是欣赏月光的。地牢里哪有什么月光可以欣赏,主要是用来犯人通气呼吸的,免得在牢里窒息憋死。
更别指望有床了,破席子都没有,不过老鼠倒有很多。
黑暗对于凤夙来说并不可怕,虽说寂寞能够杀死一个人,但有人却能在寂寞里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比如说凤夙。
一只老鼠寻着血腥味飞快的溜到了她的肩胛处,她躺在地上没动,就在老鼠靠近她血肉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抓着老鼠的身体,铁链哗啦声响里,蓦然将手中的老鼠甩到了石壁上。
伴随着老鼠的尖锐哀嚎声,小小的鼠身滑落在地,抽搐了几下,身下很快晕染出一小滩鲜血,立时丧命。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会用指腹蘸着肩胛处的鲜血在石壁上写字。
她写的很认真,比那时候教燕萧文韬武略还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