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2 / 2)

坠儿和子荨顿时回神,互视一眼都在各自眼底看到了两分无奈和羞涩,到底是坠儿最先镇定下来,她摇了摇头当先朝厅门走进去,子荨忙跟上去,二人一进门便看到更为撩拨人的一幕,主位之上,朝夕不知怎么侧躺这,因为有席案挡着,只能看到上半身向后仰着,而商玦半跪着倾着身子,那样子简直就像他正压在朝夕身上……

子荨的脸又红了,忙别开眼不敢再看。

而在前面的坠儿略一犹豫,低着头上前将门关了上。

门一关,二人齐齐松出一口气,子荨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看着坠儿道,“坠儿,世子殿下和咱们公主是不是……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些……”

坠儿表情沉静,半晌才呆板的道,“你忘了,世子殿下陪着咱们公主已经有小半年了,你是跟着从燕国过来的,他们从那时候不就是一起的吗?”

子荨轻“呀”一声,“我怎么忘了,他们早就同床共枕了!”

说这话她认真的想了想,可是越想却越发疑惑了,“不对啊,明明他们早就同床共枕了,可我却怎么觉得……他们是最近才开始……才开始……啊不知怎么说,反正以前咱们在一起侍候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这么的……现在真是不敢多看……”

坠儿眯了眯眼,面上虽然有层浅浅微红,却也只是如此,她的表情还是沉静的有些呆板,虽然如此,她的话却叫子荨心底一惊,“以前有些是做给别人看的,而现在,只怕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已经不一样了……”

子荨闻言怔忪的说不出话来,坠儿却又在心中补了一句。

燕世子殿下一直是知道的,只有她家主子不知道。

屋子里,朝夕一手撑着桌案,一手强硬的将商玦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了开,一掌将他推开,面容平静的坐直了身子,商玦被她推开也不恼,只是转身坐到了自己的坐榻之上,案上摆着茶具,他竟然还能神色平静的为自己斟茶,还给朝夕也斟了一杯。

朝夕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你还未回答我。”

商玦抬眸,表情一点波澜也无,“什么?”

朝夕觉得商玦在装傻,却还是继续道,“朱勤的事,你还没有说清楚,你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如此介怀我与他结交?虽然我对此人也并无十分好感,不过你如此倒是叫我意外,所以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我可不会尽信。”

商玦扬眉,似乎对朝夕这话十分费解,“怎么你觉得,我不让你与别的男人结交还需要是什么理由吗?朱勤看你的眼神让我十分不快,这个理由可足够?”

朝夕心底微震,嘴上却还是道,“哦?在我心里你不是这样的人。”

商玦斟茶的手一顿,又抬眸笑看着她,“在占有欲这一点上,天下的男人大抵是一样。”说着又是一停,而后摇了摇头,“不对,应该说这一点上我也远超其他人。”

第115章 狼狈之遇

“公主,咱们这是去做什么?今日当真不进宫吗?”

马车徐徐的朝着城南而去,子荨一边张望着外面的街景一边颇有些激动的问朝夕,她一边想着朝夕每日进宫请安,一边却下意识觉得出来逛街也是极好的,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从前跟着朝夕吃了许多苦,眼下见着了这热闹纷呈当然要被吸引……

朝夕也朝外看了两眼,“明日便是春日宴,今日来寻一本琴谱。”

子荨扬眉,“公主前几日受了伤,春日宴上还能弹琴吗?”

朝夕摇了摇头,“不妨事的,父王想听,我自然不能让他扫兴……”

子荨放下车帘犹豫一瞬,“其实公主若是不弹,王上也不会真的生气的吧?有世子殿下在,王上难道还能如何不喜欢公主吗?感觉王上眼下对公主也是极宠爱的。”

朝夕心底叹了口气,没有商玦,她哪来的这些宠爱?摇了摇头,朝夕还是有些固执的道,“反正我的伤也是好了。”说着活动了一下肩膀,看起来倒是真的无恙了。

子荨呼出一口气去,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笑意忽然有几分戏谑,“世子殿下专门拿了去疤痕的药呢,生怕那伤在公主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嘿嘿……”

她那目光十分意味深长,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竟然红了一分,朝夕看着她这模样双眸微眯,忽然倾身抬手一把勾住了子荨的下巴,“哦?我的子荨这会儿在想什么?”

子荨脑海之中本只有些朦胧想法一闪而逝,这会儿被朝夕这般故意一问,那朦胧的想法也不朦胧了,瞬间面上的红晕更深,“公、公主明鉴,子荨什么都没想。”

朝夕唇角微弯,目光上下打量子荨一瞬,子荨虽然比她小一岁,可眼下身段也算长起来了,从她的角度看下去,正能看到她微微鼓起的胸膛,她目光**裸的,子荨面颊涨红如血,却又不敢推开朝夕,一时间又羞又恼,“公主……公主你在看哪里?”

朝夕见她这般表情目光收敛一分,轻笑一下放开她坐正了身子,语气深长道,“只是忽然觉得我们的子荨长大了,往常如白纸一般,现在竟然也会想些不为人知不可描述之事了,子荨,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嫁人了?你若是想嫁人了……”

“啊啊啊我才没有!公主你怎么变坏了!是公主想嫁人了不是子荨,子荨就想留在公主身边照看公主呢……”子荨嗷嗷叫着,又一把捂住自己的胸膛,“公主殿下刚才那样眼神如登徒浪子一般,简直……简直不知从何处学来的,真真是……”

子荨看着朝夕满眼的惊诧,好像在看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妖精一般,朝夕素日里惯不会玩笑的,这会儿逗弄起她来却真的有几分花心浪子模样,而她好歹也是十六岁的人了,看着别的俊朗男子都不会脸红心跳的,竟然被朝夕两句话弄的心头小鹿乱撞,子荨想到一年前的朝夕,想到半年前的朝夕,再看现在的朝夕,只觉得这变化简直叫她叹为观止,再一想到昨日商玦那行径,心底却顿时有些恍悟,难道朝夕是跟着商玦学的?

朝夕只见着子荨的小红脸上各种复杂的情绪不停地闪现,却是不知道她那小脑袋里面到底生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可她眼底的惊诧朝夕却看得分明——

她唇角仍有笑意,却微微闭了眸子靠在了身后的车壁上,好像她很久都没有和身边的亲随玩笑逗乐过了,轻轻呼出口气,朝夕心口一片轻盈松快,这感觉倒也是不赖,至于子荨口中的“登徒浪子”之言,呵,倒不是她新学来的,实在是将那样的眼神看得太多了。

食色性也,天下的男人无一不爱美色,而她偏偏是以美色闻名天下的人,从淮阴到赵国,又从赵国到凉山,再从凉山到燕营一路回巴陵,男人看她的眼神大半未变过。

朝夕觉得她并非不懂男人,可唯独商玦是个例外。

看不透摸不着,偏生他却能撩拨你……

朝夕微闭了眸子养神,马车便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径直驶入了城南的方向,城南乃是贫民和贱民聚集之地,可朝夕这次去买琴谱却是往城南去?

子荨看着外面的越来越萧条的景致皱了皱眉,“公主,您要是去寻琴谱直接去宫里便好,王上一定十分乐意给您寻最好最新的琴谱,可您眼下是要去哪里?”

朝夕抬手敲着窗口,闻言并未立刻睁开眸子,反而等了片刻方才睁眸。

“到了,这里的主人有我想要的琴谱。”

子荨好奇的眨了眨眼,见马车停稳便跟着当先掀开车帘跳了下来,跳下马车,只见一处矮房合着两扇黑漆漆的大门,虽然房子看起来破旧,可门楣之上却有牌匾挂着,牌匾上有四个墨迹稀疏的大字,一看便知年代久远,子荨仔细认了认,似乎是“鸥鹭忘机”四个字,这边厢朝夕也走出马车,子荨忙转身去扶,一边道,“公主殿下,这里看起来很陈旧了呢,真的会有琴谱卖吗?奴怎么觉得……像是走错了地方啊。”

朝夕走下马车,抬头便看到了那四字,于是更为笃定的点点头,“就是这里了。”

子荨眼底闪过诧异,看着那合着的门道,“里面不知有没有人。”

话音落下,还未答话,又一道马车声响起了起来,子荨回头一看,便看到一辆红漆云顶的马车朝他们缓缓地驶了过来,看着那马车的华丽程度子荨心底微微讶异,竟然比她们公主府的不遑多让,朝夕看着眉头微挑,“此处只有每月十九之日才会开门,看样子今日来的不止咱们一家,即便有琴谱,能不能拿到手还是两说呢……”

子荨眉头微扬,难怪朝夕回来那么多日都没来却在今日决定出府了呢,原来是因为这里每个月只有今日才会开啊,敢这么做生意的一定不是一家寻常的店,这么一想,子荨看着那最为普通的两扇黑漆大门终于敬畏了许多,微微一顿,子荨眨了眨眼道,“那公主殿下,我们是不是要先去叫门啊,毕竟是咱们先到的,先到先得呀……”

远处的马车刚拐过弯,距离这里还有几步,子荨这想法倒是及时,朝夕微微一笑,也没有说对,只是扬了扬下颌,“等开了门,恐怕该来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