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时候该回去了。”吴节问:“可见着黄周氏,说过话儿了,如何?”
蛾子摇摇头,在他身边耳语:“老爷,看起来黄周氏过得很不顺心,妾身也没得着机会同说话,尽灌了一肚子气。”
吴节:“看来,今天是没机会问她事情了。也罢,回去吧,有时间你再过来看看。”
蛾子:“不想再来了,我给表妹留了住址。”
吴节指了指旁边的朱茂:“蛾子,这是我同学朱茂。朱兄,这是拙荆。”
蛾子:“见过朱公子。”
朱茂见蛾子生得白皙美貌,他又是个老实人。顿时涨红了脸皮,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见过嫂夫人。”
其实,吴节刚才也没闲着。
听那古姨娘的琴,跟唐小姐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一个是大师级的,另外一个也只比初学者好些。听得人气闷,偏偏其他人有意恭维黄东,连连叫好,这就有些可笑了。
他闲着无聊,就同朱茂攀谈起来。
刚才朱茂替自己出头,让吴节有些感激。加上他对这人也非常要好感,就想从侧面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看能不能帮一帮这个穷困潦倒的老同学。
这一谈,吴节不禁大摇其头。这朱茂就是个典型的小知识分子,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于世事人情一窍不通,属于读书把自己读迂腐了的。
这样的人,就算有心帮忙,也帮不了什么。
罢,实在不行,下来之后问问万文明或者陆胖子那里还需不需要书办什么的,替他找个饭碗混曰子吧。
正要告辞离去,这个时候,就有人叫道:“黄东,你让你家小妾出来弹琴,光顾着让别人做诗,你却一言不发,可有佳作,怕被我等听去,好在考场上大出风头啊?不依,不依,只许你占我们的便宜,却不是这个道理。你也得将你的诗作念出来,也好让我等借鉴一二。”
“对对对,不许藏私!”
众同学都是纷纷一阵乱嚷。
黄东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也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微微一笑:“正有是首,因为作得不好,正在犹豫是不是拿出来献丑。”
“废什么话,念就是了。”一个与他相熟的书生端着酒杯摇晃着身体挨上去。
“好好好,那我就念了,若作得不好,不许笑。”
“快快念来!”
气氛终于达到了这次雅集的最高潮。
黄东喝了一口酒,示意古姨娘继续弹下去,合着乐声朗朗道:“花月可怜春,房栊映玉人。思繁纤指乱,愁剧翠娥颦。授色歌频变,留宾谈度转新。曲终仍自叙,家世本江南。”
什么叫做得不好,这也叫不好,那别人的算什么?
这个黄东,真能装。
不过,这诗写得真好,已是一流。
众人不得得承认这一点,然后大声喝彩:“好诗,好诗。”
就连朱茂也晃动了脑袋:“不错,将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的一腔春愁写到骨子里了。只一点,诗句还尚嫌拘泥,有匠气。不如吴士贞的妙手天成,转圜自如。这也是大宗师同普通热难道区别吧!”
吴节听到他夸奖自己,有些受不了,一笑:“朱兄咱们同窗一场,我将住址说与你听,若是遇到难处,记得过来找我。”
就将地址说了,朱茂点头:“知道,必然去寻吴兄说话。要走了……我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