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军中也多次听年长的兵士们感慨,说朝廷若肯派天策军出征,北桀人早就被打得落荒而逃了,北疆也绝不会饱受数十年战乱之苦。”白泽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
初代渤海王帮着祖皇帝打下江山后就退居北疆边缘的安阳城,祖皇帝允许他的子孙后代保留天策军两千人,渤海王也许诺天策军绝不出安阳城,数百年来都严守这一约定。不管天顺朝与北桀打得多热闹,天策军都安安静静的留在安阳城中。
白泽没再说这件事,又道:“本朝的许多兵书都曾提到过天策军的阵法,只是没有人知道阵法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据说渤海王府有一本兵书代代相传,阵法应该就记录在上面。”
“如今到了渤海王府,真想一探究竟。”
沐萦之笑道:“我们可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做贼的。”
两人正说笑着,便见梁子安匆匆跑了回来。
“侯爷,侯夫人,王爷请二位去后花园饮茶。”
去后花园?
白泽和沐萦之都觉得有些怪异,只是客随主便,渤海王府又不是寻常地方,跟着梁子安便过去了。
渤海王府修建于开国之初,后院中树木极为高大茂盛,不像座花园,倒像座林园。
白泽夫妻二人跟着梁子安一起在树下穿梭,没多时就站在了一座阁楼外面。
“两位,请。”
屋子里的陈设比起正堂那边要鲜艳华丽许多,一看便知这里是王府主人的居所。
正当中是一张金丝楠木的桌子,上面摆着精致的蜜饯果子,旁边是一座紫檀木雕的美人屏风,隔着屏风可以望见里面绰约的人影。
沐萦之疑惑,怎么把他们带到卧室来饮茶了?
“姑父,我已经将侯爷和侯夫人请来了。”梁子安对着屏风里面恭恭敬敬道。
原来梁子安是王妃的外甥。
他的话音一落,屏风后面就像是有人站了起来,旋即想起了脚步声。
片刻后,屏风后面就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暗黄色蟒袍,身材十分高大,五官像是刀刻出来的一半冷硬,只是他如炬的目光在碰到白泽的时候猛然顿了一下。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泽和来人身上,沐萦之也不例外。
她实在是惊讶极了,如何说呢,这是两张极其相似的面孔,若真要挑出什么不同,只是来人比白泽明显苍老许多,像是年长二十岁的白泽。
“王爷,这便是镇北侯和侯夫人。”梁子安意味深长道。
“你……叫白泽?”渤海王问。
对着这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白泽倒是很平静,“王爷,臣正是白泽。”
“是个好名字。”渤海王的目光始终在白泽身上,眼神极为复杂,“子安说,你今年二十五?”
“正是。”
“几时的生辰。”
“三月初七,卯时。”
“祖籍何处?”
“潍州府清水镇白家湾。”
“双亲可健在?”
“父亲早逝,母亲如今住在京城。”
渤海王与白泽这一番对答,叫一旁的沐萦之目瞪口呆,万般猜测从心中浮起,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屏风的旁边又出现了一个张憔悴苍白的脸,正含泪看着白泽。
☆、129.第 129 章
“王妃, 您怎么起来了?”梁子安见到屏风后的那位憔悴的妇人,忙走过去扶着她。大约是因为病得久了,王妃的年纪看起来比王爷要大一些。此时她身上穿着寝衣, 看起来极为单薄。
王妃没有回答梁子安的话, 始终含着泪, 目光似凝固了一般痴痴看着白泽。
白泽的目光与王妃相接片刻便立即移开,看了看王爷, 拱手道:“王爷, 既然王妃身子不适, 我们不便打扰, 先行告辞了。”
“不, 你别走。”王妃闻言, 顿时惊慌地阻拦道, 伸手想去拉住白泽, 只是力气不够, 压根迈不出步。
渤海王脸色一变, 飞快地将王妃搂住。
沐萦之见她模样,心中觉得不忍,劝解道, “王妃好生休养身子,我和将军, 改日必会来拜访的。”
“他们要走就走。”渤海王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愠怒, 显然是对白泽的态度有所不满。
渤海王自带着一股王者气度, 他一怒, 整间屋子里的人似乎都有了惧意。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白泽。
见主人发话送客,白泽微微一笑,朝着渤海王和王妃略微点头,带着沐萦之朝外走去。
梁子安见状,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