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咽了下口水:“只是、只是十月怀胎,肚子肯定是要大的,怎么不见殿下……”
“本宫那时跟申屠川和离,气得饭都吃不下了,身量自然是瘦些,”季听单手抱着阿简,另一只手帮他理了理袖子,“后来就去定远县了,便是在那里生下的孩子。”
永伯侯震惊的睁大眼睛:“这么说这个孩子是……”
“申屠川并不知道,还望侯爷不要告知他。”季听说着,故意将阿简的脸露出来,让他看清阿简的长相。
短短小半年的时间,这孩子清减了些,脸的轮廓和申屠川愈发相像,一看就是他的。
永伯侯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再也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永伯侯夫人还不死心:“殿下原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偏偏如今皇上要立储了,你这儿冒出一个孩子,还说是申屠大人的,这是不是也太巧……”
啪!
她话没说完,永伯侯一巴掌便扇在了她脸上,她顿时又惊又怕,再不敢说话了。
“你、你这个蠢妇!殿下也是你能质疑的?!这孩子同申屠大人生得一模一样,若非是他的孩子,还能是谁的?!”永伯侯发着抖怒骂。
永伯侯夫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噙着眼泪不敢吭声了。永伯侯扑通朝季听跪下,面如土色的求情:“蠢妇出言无状,臣定会好好教训,还望殿下看在臣在朝三十年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也不是什么大事,侯爷何必太过在意,”季听淡定的将阿简放下,低头对他道,“去佛前磕个头,求佛祖保佑你日后健健康康的。”
“好。”阿简乖乖去了,看到敲木鱼的小和尚跪在蒲团上后,也学着跪在蒲团上,对着大佛趴了一下,又撑着蒲团直起身,“保佑阿简。”
两岁的身子还不怎么听使唤,做什么都又慢又笨,季听看了险些没笑出声,想到旁边还有人立刻憋住了。永伯侯看了心情也十分复杂,相比他们家三岁了还听不懂人话的‘神童’幺子,阿简这个两岁的显然强出太多。
……而且人家还是皇上的亲侄子。
他像险些得到稀世珍宝的穷光蛋一般,此刻满是无力感:“臣、臣就不打扰殿下了。”
“你且先回去吧。”季听知道他心情复杂,含笑点了点头。
永伯侯起身要走,犹豫一下看向季听:“殿、殿下,那个金龙梦境……”
“本宫知道,夫人许是身子不好,梦到了一条长虫,又因为眼花看错了。”季听替他说完了。
永伯侯擦了把汗:“多谢殿下。”如今季听的孩子一出现,什么宗室子嗣都要靠边站了,他这金龙转世一说非但不能为他加码,还极有可能成为全家人的催命符。
……她愿意放他一马就好,日后多安分几年,祈祷她尽快将此事给忘了。
永伯侯夫妇走后,季听便到阿简身边的蒲团上跪下,虔诚的对着佛像拜了拜,这才牵着阿简往外走。
“回家吗?”阿简顿时失落。
季听顿了一下,看到他又乖又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疼,叹了声气道:“不回家,娘带你去酒楼吃饭。”
“酒楼?”打出生便没见过诸多热闹的阿简歪了歪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季听笑笑:“对,娘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再带你去湖上泛舟。”她亏欠儿子的,要都一一补上。
虽然这些事阿简都没做过,可他听着就觉得好玩,于是开心的答应下来,跟在季听身边又蹦又跳的。
季听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也就随他闹腾了。她领着阿简去了酒楼,教他像正常人一般点菜,又陪他在厢房窗口看人来人往。
阿简从未像今日这般尽兴过,哪怕只是看楼下人说话,也能笑得合不拢嘴。季听光是陪着他看人便看了将近一个时辰,用完膳就去了湖上泛舟,玩闹了一整天才往家走。
回府的路上阿简便睡着了,季听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时间也有些困倦,等回去之后直接倒在了床上。
“今日都玩了什么?”一早便溜进屋的申屠川询问。
季听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太累了,腰酸腿痛的……”
申屠川闻言,便开始帮她松弛肩膀,一边按一边道:“今日晌午便有人来寻我,说你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去了寺庙。”
“唔……我带阿简招摇了一整日,如今怕是全京都都知道了。”季听含混道。
申屠川微微颔首:“既然全京都都知晓了,宫里那位应该也一样,只是他今日竟未召见你,也实在是存得住气。”
“如今满朝文武都要他立储,我这个时候弄个孩子出来,储君人选一下子就明了了,他也知道拗不过我,自然是能拖一时是一时,等着吧,说不定还要垂死挣扎一番,你盯紧些,别让他惹出祸端。”季听提醒一句。
申屠川微微颔首:“我知道。”
“对了,”季听又想起什么,“季闻近来喜怒无常,单是妃嫔都杀了两个了,你记得叫人保护嫣儿,若是季闻要对她不利,一定要救她。”
申屠川面无表情:“你倒是唤她唤得亲热。”
“……怎么什么醋都吃。”季听无语。
申屠川别开脸:“我在宫里无人可用,你若想保护她,自己想法子。”
“再给我装,”季听眯起眼睛,“若你宫中无人,为何能长时间毫无痕迹的给季闻下毒?我今日就把嫣儿交给你了,若她有半点闪失,我就拿你是问。”
申屠川抿了抿唇,算是勉强答应了,但是推拿的手劲却突然重了。
季听被他捏了一下,忍不住轻哼一声,声音在嘴边打了个卷,尾音像羽毛一样抚过申屠川的心脏。
他的手猛地停了下来。
“继续啊。”季听含糊的提醒,说着还往他跟前凑了凑。
申屠川看着她纤细的腰肢突然靠了过来,眼神便变得深沉了。
季听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动,不由得疑惑的回头,看到他的眼神后愣了愣,脸颊突然泛红了。
虽然这段时日他几乎每晚都来,可因为朝堂之事诸多,加上阿简身子不适,两个人都身心俱疲,虽然时不时同枕而眠,可仔细想想竟然从未行过房事。
原先没有和离时,他向来热衷此事,分开这么多年,他又没找过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