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琅却是听得心中一喜,觉着这事有门,便又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同他认识的?”
自从知道表兄喜欢云浓之后,他就一直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更多事情。
云浓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他:“怎么问这个?”
严琅也发觉自己问得太过明显了些,连忙掩饰道:“随口问问罢了。毕竟我表兄成日里见的都是些读书人,无趣得很。”
云浓笑了声:“你竟不知道?”
严琅莫名其妙道:“什么?”
“严家与楚家是亲戚,我还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云浓又开了个竹盒,递给他去试香,而后提醒道,“我姓谢。”
严琅的姑母嫁的是楚家大爷,可她先前与楚家的婚事是二房的事,所以一时没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谢什么?”严琅对后宅的事并不感兴趣,愣是没明白云浓为什么突然自报家门。
云浓抬手蹭了蹭鼻尖:“谢云浓。”
“这名字好熟悉,”严琅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方才想到了自己在何处听过,“你是那个同楚三订过亲的……”
话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关系,直接傻在了原地,手中的香料盒子也跌落在地。
怪不得自家表兄不肯提。严琅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第053章
严琅在楚家的私塾借读的时候,都是跟在楚玄辰身旁的,所以对自家表兄的性情可谓是十分了解——他不是那种因循守旧的老古板,但却也绝不是能将世家规矩旧俗抛之脑后,不管不顾的人。
也正因此,不管他对云浓再怎么有好感,也不会有所表露。
毕竟云浓曾经与楚三公子有过婚约,纵然最后没成,那也不妥当,落到有心人眼里,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模样。
严琅原本是兴致勃勃地想着要看热闹撮合,可得知其中的原委后,却是愣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云浓不明所以地看着严琅,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
“没什么,”严琅回过神来,再看云浓之时,也觉着分外地一言难尽,只能匆匆地寻了个借口掩饰,“只不过想到些旁的事情罢了。”
云浓淡淡地“哦”了声,并没深究,自顾自地理着香料。
严琅偃旗息鼓,只欲言又止地盯着云浓打量。
云浓被他看得愈发莫名其妙,忍不住说道:“公子若是有什么事呢,只管说就是;若是没事呢,那就回吧,在我这儿耗什么呢?”
纵然是有什么话,严琅也是不敢同云浓多说什么的,只能讪讪地笑了声,闲扯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及至他出了铺子,云浓忍不住回头问阿菱:“你觉不觉着他有些奇怪?”
“是有些,”阿菱方才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想了想后答道,“他说是为了买香料而来,可我看着却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不知道为何中途改了主意,什么都不说了。”
云浓托着腮想了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香料,尽数收了回去,可不知怎的,嗅着这些香料的味道,却莫名泛起些恶心来。
阿菱见她忽而按住了胸口,又拧起眉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云浓将香料匣子一推,偏过头去似是想吐,阿菱连忙递帕子来,但她只摇了摇头:“无妨,只是莫名有些犯恶心。”
“怎么会突然这样?可是今晨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阿菱转身去倒了茶来。
云浓将香料远远地推开,接过茶盏,低头深深地吸了股茶香,方才觉着缓过去了。她又抿了口茶压了压,随口道:“兴许是吧。也可能是有香料的味道掺到一起犯冲,所以引得如此。”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时的不适,转瞬也就好了,并不算什么大事。
倒是阿菱更上心些,嘱咐了句:“若是再有什么不妥,记得让翠翘去请大夫来诊治诊治,以免耽搁了。”
云浓抚了抚胸口,并没再觉着不舒服,便信口应了声:“好,知道了。”
她一向不算是个细致的人,对自己更是大大咧咧的,不甚在意。
顾修元近几日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无暇到这边来陪她,云浓整日里便是在家中制香,又或是到铺子中陪阿菱做生意,也算是自得其乐。
只是市井之间多有传闻,说是自打楚玄辰入朝之后,皇上便更为倚重自己这位表兄,并不是当初那般信任顾修元了。
众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楚家是皇上的外祖家,自是更为亲近一些。顾修元到底是个外人,当初新帝即位用得到他,但未免他专权一家独大,如今便到了该分他权的时候了……
云浓也知道这种说辞,但并没信。
一来她是见过刘琦与顾修元相处时的模样,也清楚刘琦的性情,不可能说突然翻脸;二来,顾修元的本事她也是知道的,若是他不想让,旁人从他这里断然也是讨不了什么好处去的。
所以她也并没着急,只是存在了心里,准备等见着了顾修元,再问一问他。
只不过还没等到顾修元来,云浓倒是接了景宁的邀约,说是要到护国寺去上香。她左右闲得无事,便应了下来。
第054章
那些关于顾修元的市井流言,云浓尽数听了,但原是没想同景宁提的。她并不知景宁私下中与顾修元的交谈,只当二人仍旧是先前水火不容的模样,自然不会在景宁面前提这些,找不痛快。
但景宁却忍不住同她提了。
云浓懒散地倚着车厢,听完了景宁的话,颇有几分意外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