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萧琮偏道:“今日元晟已经背过了,父皇不想再听《三字经》,你为父皇背一背《千字文》吧。”

玉真平日苦背《三字经》,就是为了在萧琮和其他人面前随时可以出口成章滚瓜烂熟,这点小心思平日里倒也派上了些许用场,至于今日,却有些措手不及了。

她一听萧琮要她背《千字文》,登时苦了脸,扭扭捏捏道:“那个,那个孩儿背的不熟……”

我笑道:“看看,漏马脚了不是?平日里您让孩儿们背的都是《三字经》,她便下了死力气背熟之后撂开手不管。现在您让她背《千字文》,可真是为难她了!”

玉真见我取笑,赌气道:“背就背吧!”

她瞟一眼元澈,后者偷偷朝天上指指戳戳,玉真咳了咳开始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冬藏,冬藏……”

她又看向元澈,我瞥见元澈用嘴型提示她,只装作不知,玉真又背上来两句:“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丽水……”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元晟在陶美人身畔,此刻见玉真实在背不出来,忍不住脱口而出。

陶美人赞许的看着元晟,却假意斥责道:“永定公主背书,要你多什么嘴?”

萧琮制止她道:“哎,玉真背不上来,元晟能背出来,正是这孩子伶俐聪颖之处。你若是为了这个责怪他,朕是不许的。”

他抚摩上元晟的头,笑着对玉真道:“元晟强过你,你可服气?”

玉真撅了嘴扭头一边,嘟囔道:“这算什么稀奇的,元澈能背的还多呢,我连他都不服,还会服元晟么!”

我不想陶美人看笑话,因斥责玉真道:“胡说什么!元澈元晟都比你小,且都比你用功,你不说好好跟着夫子学,就会跟你父皇顶嘴!”

萧琮伸手揽了玉真过去,轻轻刮她的鼻子道:“你母妃说你这些话可是有道理的,须知兄友弟恭,有不足的地方就应该诚心跟着你弟弟学,不要总是摆出姐姐的款儿来。”

玉真横了元晟一眼,在萧琮怀里撒欢儿道:“那人家就是默不出《千字文》嘛,咱们换个别的!”

陶美人浅浅笑道:“既这么着,皇上不如考考公主的《孝经》。”

玉真皱着眉头,可见也是背不出的,萧琮便笑道:“若是你能找出人来替你背诵,也算你过关。”

我心中不快,陶映柔既然敢提议,自然是因为元晟背的熟,萧琮顺驴下坡,大约也是想给元晟露脸的机会,让他在兄弟姐妹们面前讨个好彩头。

萧琮欢畅言笑,并未注意我的表情,倒是陶美人抿着嘴对我笑,像是胜券在握。

这几个孩子历来与元晟不在一起玩,因此并不熟稔,感情也淡淡的,玉真又是极其好强的性子,此时见萧琮说这话,虽然为难,却也没有耍赖,只走到我身边道:“母妃,我要弟弟帮我背!”

我看向元澈,元澈摆着小手道:“儿臣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儿臣不敢……”

他那样紧张,都是因为萧琮平日对他不假颜色的缘故。我拉住他小小的手掌,抚平他衣裳上的皱褶,郑重道:“元澈别怕,你若默得出《孝经》,不妨帮你姐姐一回,母妃担保你父皇一定会喜欢你的。”

元澈看着我,晶莹的眼眸里写满了犹豫,却又充盈着期待和希望:“母妃,若是儿臣默出来了,父皇会喜欢吗?”

我点头道:“你父皇最喜欢用功的孩子,你要是帮姐姐默出来了,你父皇一定喜欢。”

玉真拉扯着元澈朝萧琮跟前去,元澈跌跌撞撞间回头看我,我也望着那寄托了无限希冀和厚望的小小身影,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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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发现自己真的是挖坑埋自己啊,当初贪多嚼不烂的又是穿越又是种田又是宫廷,结果写到五十多万字才发现自己一点点中心思想都木有……我还是适合平淡的文风平淡的日子啊,这样你害我我害你的宫斗文简直太残害脑细胞了……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二章 襄王应有梦

元澈背了开头几条,萧琮或是觉得事有凑巧,不是很相信这是他的真本事,又要他背纪孝行章第十篇。

元澈偏着头想了想,开始背诵:“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事亲者,居上不骄,为下不乱,在宠不争。居上而骄则亡,为下而乱则刑,在宠而争则兵。三者不除,虽日用三牲之养,犹为不孝也。’”

萧琮还是冷着脸,缓缓道:“死记硬背也没什么可以夸嘴的,你懂这些话的意思吗?”

元澈一怔,我抢道:“他还那么小呢,您别这样为难……”

陶美人盈盈笑道:“娘娘,皇上怎么会为难五皇子呢?知道便知道,不知道皇上也不会怪他。”

她言下之意,是断定元澈不会,我忍下一口气,正要劝元澈,却听元澈问道:“父皇是要听繁复的意思还是简略的意思?”

萧琮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还有得挑吗?”

元澈不苟言笑道:“孝者,人伦至善也。儿臣日日背诵铭记于心,若是不明白意思,岂不是枉为人子。只是这段话太长,儿臣怕父皇听得心烦……”

萧琮道:“那就拣简略的说。”

元澈言简意赅:“子女孝顺父母长辈,应当随时随处,而不应流于形式。”

我不意他这样争气,心里一块大石顿时放下。

萧琮斜倚在靠枕上,轻轻敲击着矮桌边缘:“何为不流于形式?”

元澈道:“在平居无事的时候尽其敬谨之心,在奉养的时候当尽其和乐之心,父母有病时要尽其忧虑之情——”他忽然停顿,俄顷道:“总而言之,对父母长辈的孝顺必须出于至诚,发自于心。”

萧琮静静听完,扭了头问元晟道:“你哥哥可有遗漏的?”

元晟点头道:“有的!皇兄还漏了两句。父母离世的时候要在尽心备办一切,以后祭祀的时候更要庄严肃敬,尽子女思慕之心。”

萧琮嘴角扬起,陶美人喜不自胜,我见元晟终究还是比元澈更讨他喜欢,又瞥见陶美人竭力压抑的得意,心里像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你既然会背诵全文,自然也是知道全文释义的,对不对?”我灵机一动,问元澈道。

元澈低着头,低低的“嗯”了一声,我有意提高了声音:“既然知道,为何你父皇问起来还支支吾吾的?”

萧琮听见,注目过来。元澈低声道:“孩儿不愿在父皇母妃面前提起‘辞世’二字……”